第二章 许氏族人

那高大男子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不断走着,两边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往更远处眺望,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山峰,远处的山峰越来越高,高到直插云霄。这条小路似乎也没有尽头,高大男子一人站在路上,其他人就没办法走了。他一语不发地朝前走着,连每一步甩开的臂摆和迈出步伐都如同复制的一般,两旁的景色也和他一样枯燥无味,满眼望去都是歪七扭八的杂树,树叶倒是青翠欲滴,有的还挂着一条条妖娆的藤蔓,开着不知名的蓝色小花。零星分布着高大的乔木和松树,从路两旁一直长到了山顶。后面几人也没了捕猎时的激动和兴奋,只是默默地跟在男人的后面。

走了十几里地,道路突然宽阔了起来,可以几人并排通过,前进的左侧还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右侧的山崖高低错落地陷了下去,离地深的地方有十余米,浅的地方只有一两米。在山谷里有一条溪流哗哗地流下,溪水清澈见底,带着一丝凉意。溪流最宽处不过两米,窄的地方不足半米,落差大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型瀑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对岸是绵延数十里的竹林,微风吹过,竹林也跟着舞动,发出沙沙的响声,给人一种幽远恬静之感,仿佛这一片天地更加与世隔绝了。高大男子仍然只是目视着前方,默然地走着,后面几人见了眼前变化的景色,纷纷露出了喜色,眼神中对于山谷的前方似乎有着什么期待。

几人沿着道路继续前进,转过一处山坳时,突然从山腰的一片竹林的上空传来了连续的噗噗声,几人驻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有几只蓝靛色的大鸟在竹梢不停地互相追逐着,从这一棵竹尖噗的一声腾起滑翔到另一棵竹稍,这几只大鸟身长一尺有余,全身覆盖着蓝绿色的羽毛,和周围墨绿色的竹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如果没有这般动静,很难发现这些大鸟。它们尾羽却极长,好像孔雀的尾羽一般。中间有一只似乎和其他几只稍微有些不同,这一只颜色似乎更深一些,通体蓝色,几乎没有绿色部分,头上还有三根翎羽,喙也要更长更尖,透着红宝石般的光泽。几只大鸟也发现了路过的几人,似乎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追逐嬉闹着,随着那只特别的鸟一声粗犷的鸣叫,其他几只鸟也跟着它飞到了更远处的竹林,只是这鸟的鸣叫声似乎与夜莺般的鸣啼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有些难听。

那名高大男子见几只大鸟渐飞渐远,眼神里闪过一丝变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瞬间又继续朝着道路延伸的方向前进。这路九曲十八弯的似乎没有尽头,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天黑得格外快,太阳刚落下山,四周便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几人的身影完全被这无边的黑夜给吞没了。高大男子解下腰间的麻绳,回身递给了后面一人,说到,“大家都牵着麻绳,后面的跟紧点,走夜路有危险,别掉下去旁边的山崖。”男子的声音有点粗,却很有力量,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后面几人都应了个好。就这样一列人牵着麻绳跟在好大男子后面前进着,经过一处狭隘的地方,尽管高大男子提醒了众人,可落在最后的那名男子,还是一脚踩空了出去,只听见几颗石头滚落山崖的沙沙声,打破了寂静的夜。在男子踩空的瞬间,说时迟,那时快,前面的男子一个转身,抓住了后面男子的一只胳膊,才阻止了他掉下山崖。

幸好他们提前就做了准备,大家都拴在了一根麻绳上,后面男子踩空的瞬间,前面的人感受到绳子的受力突然加重,才及时拉了男子一把,不然后果可想而知。踩空的男子在前面男子的帮助下双脚又重新踏实地落到了地面上,嘴里还不停地喘息着,惊魂未定的眼神朝着身旁的山谷看去,黑夜下的山谷仿佛深不见底一般,摄人心魄。前面男子看着后面男子满头大汗,才长舒一口气,“大娃,没事吧,跟我再紧些,走夜路要格外小心。”“好的,勇叔。刚才真是多亏了你,谢谢。”前面的高大男子似乎也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稍停顿了一会,只是简单说了句,继续赶路吧,大家又保持着队列继续跟在高大男子身后赶路,只是经历了刚才的插曲,队列跟得更紧了。

又走了十几里,已经不记得转过了多少个弯了,夜色下,看不清路两边的地形,只是明显感觉到是一段不算陡的坡路,坡也没有多高,等众人爬上坡以后,眼前不远处零星分布着几团微弱的火光,有几十处简陋的木屋依山而建。这便是众人的村落了。

领头的那名高大男子便是这个村落的族长,叫做许吉,村里的人都姓许,是世代传下来的,他们的祖先不知道多少年岁前便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在路上踩空的那名男子,仔细看的话,脸上还透着一股稚气,是族长许吉的大儿子,许伯,可是村里的人都喜欢叫他大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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