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应怜想笑又笑不出来,颇为无奈道。
吞下丹药的瑾白往后靠在椅背上,不住拍着胸口,呼出一大口气。
舌头上的痛感减轻了不少,瑾白正了正身体,看向应怜,犹豫了一会儿,她有些别扭地开口。
“师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哥哥吧?”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脆,但其中,似乎又隐藏了些试探。
应怜并未立刻回答,垂眸,她抬起茶盏轻轻摇晃,逸散的白色水汽隐约遮住她的脸,使她的眸色看起来暗沉了不少。
“我确实有怀疑。”她没有抬头。
拥有真言术者,本身就不能满腹谎言。
闻言,哪怕能感应到她情绪的波动、知道她定然会有怀疑,但亲耳听到,瑾白还是着急了起来。
哐——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摇动,发出一声闷响。
“师姐,肯定不可能是哥哥,他和江行无冤无仇,肯定不会杀他的!”
“哥哥是很好的人,他知道你要来还很高兴呢!”
“一定不会是他的!”
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她皱起眉头,明显是过于激动了。
对上瑾白略有些凌厉的目光,应怜依旧沉稳如山。
“你先别着急,我只是怀疑而已。”
“在案件前,我有权利怀疑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当然,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谁也不能下定义。”
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也知道应怜不会在没有证据之前给人定罪,但对象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是人都会急切。
听到她沉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的声音,瑾白心里安定了些许。
她静静地盯着应怜看了一会儿,缓缓坐回原处。
看了看对面垂头不语、显然低落的少女,应怜缓声安抚。
“你放心,清者自清,若是亭白问心无愧,自然不会被定罪。”
“嗯。”这回应声鼻音极重,显然沉闷。
想到江行,她又觉得应怜这样谨慎也无可厚非。
若是出事的人是亭白,她应当也会这样。
“师姐,我会帮你找到真凶的。”她的语气多了些坚定。
这不仅仅是为了洗去应怜对亭白的怀疑,也是为了……记忆里笑着安慰过她的大猪头。
惊讶于瑾白突然反转的态度,应怜顿了顿,朝她一点头。
若有瑾白的助力,那定然有助于她在这片陌生空间寻找魂灯。
入夜。
换了身夜行衣,应怜从客房窗口飞闪出去。
循着瑾白所指的路线,她潜入到湖蛰鸟惊蛰所在院落。
没错,苍云楼中唯一一只湖蛰鸟已有人形,名唤惊蛰,是亭白信任的左右手。
躲在院中合抱之木后,借着背光的阴影,她彻底藏匿在夜色中。
看了眼打在木屋纸窗上的影子,目测对方是个高挑男子,应怜低眸沉吟。
要在人身上释放神识,前提是要与被搜查者接触,再不济,也要与其靠近在一步内。
这让她犯了难。
湖蛰鸟精神力极强,用致幻类术法根本不能让其丧失神志。
可若是直接使用术法攻击,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也不一定能将其打倒。
成年期的湖蛰鸟,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用药物悄无声息地使其昏迷。
飞略到窗边,她紧贴在墙边,透过窗口朝里鼓入迷迭烟。
迷迭烟是迷魂烟的进阶版,其效用极强,足以放倒高阶兽类。
嘭——
果不其然,没多久,房内的人没能抵抗住迷烟之力,神志不清地倒在床上。
过了一段时间,确定屋内的迷迭烟已经散去,应怜缓步走入屋内。
看着四处悬挂着的红绸,以及挂在榻边、殷红清透的幔帐,应怜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小心走进了谁的婚房。
在外面看还以为这木屋应当是简易朴素的,但内里其实别具……风味。
惊蛰此人,当真好品味。
应怜暗道。
谨慎地朝内走去,隔着一层朱红纱幔,她看到了倒在床上的人。
幔帐掩映之下,她难以看清惊蛰的长相。但就着这个距离去看,有这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夙虞。
那身形,真是极为相似。
脚步稍顿,她继而向前。
夙虞……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掀开薄纱,她缓步走近床榻,低头看向意识昏沉的惊蛰。
是和夙虞全然不同的长相。
除了没有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