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交了赎金后,就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候沈云飞回来。
沈太太更是一刻不停,在屋里团团转。
沈云飞刚到门口,门房老李就扯着破锣嗓子喊道:“三少爷回来了!”
看到儿子完好无损回来,沈太太激动地眼泪不停往下掉。
沈老爷内敛些,红着眼眶不停点头说回来得好!
沈云飞虽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是莫名的对沈家父母有股深刻的感情。
他哄好母亲,又按照原计划告诉两位,他因为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没事,没事!忘记了也不要紧,只要你人没受伤着就行!”
沈太太想到那截断指,连忙安慰儿子。
沈老爷也跟着点头。
反倒是沈云飞大哥沈裕飞忧心忡忡:“云飞,你不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我是谁?”
沈云飞摇头:“我虽不记得,但是你应该是我大哥。”
“臭小子,连我是你大哥都不记得!”沈裕飞痛心疾首。
“我呢?云飞,姐姐呢?”沈云飞姐姐沈琼飞凑上前问道。
沈云飞只能朝她嘿嘿笑。
“不用说了,我你肯定更不记得了!”沈云飞姐夫李从钧手揽着沈琼飞肩膀说道。
沈云飞:“姐夫!”
沈琼飞惊讶道:“没道理啊!这么漂亮的姐姐不记得,记得他?”
沈云飞指了指李从钧揽在沈琼飞肩上的手:“我虽然失忆了,但不是白痴,基本推理的能力还是有的!”
众人纷纷大笑,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这才一扫而光。
“对了,昨天刘叔叔过来谈募捐的事情。南市和法租界交界处,独臂神父建了个很大的难民安全区,目前收容人太多,粮食和日用品都十分紧缺,独臂神父正在四处募集物资,我想着从我们厂里运些棉纱过去,解一下燃眉之急!”
沈老爷点头:“你看着安排,把之前的订单都安排完,剩下的棉纱全部赠送。”
“独臂神父?”沈云飞在脑子里搜寻一番,在后世的记录里,这个人并不是很出名,他几乎没听过。
“哦,你肯定更不记得他了。”沈裕飞了然,“之前神父在震旦大学建难民所时,你去帮忙,还送了不少东西呢!”
“你明天要不要来帮忙?”沈裕飞问,又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你不会……把出国留学的东西也忘光了吧?”
沈云飞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沈裕飞无奈拍额,其他人也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不过很快沈老爷便宽慰大家:“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
沈云飞也说道:“其实我虽不记得以前所学,但是我别的方面说不定会很出众呢?人家不是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留一扇窗给你吗?”
虽然学的东西忘了,但是他有系统啊!给他个系统,肯定能派上大用处!
南市法华交界处,民国路和方浜中路之间,就是独臂神父饶家驹费力争取下来的南市难民区。
方浜中路上围起铁丝网,将南市和难民区隔离开。
一网之隔,网内人们暂时性命无忧,网外人们生死不定。
南市大火仍未熄灭,到处满目疮痍。
法租界巡捕房的铁甲车全部出动,法华交界处各冲关要口都堆满沙袋和铁丝网,仅留一条很窄的小路供人同行。
铁门外挤着成千上万想要进来的人。
巡捕们背着枪,在关口处巡逻。
沈云飞和沈裕飞乘坐人力车到达铁门附近,只得下车步行。由于饶神父事先让人安排好了,兄弟俩出了租界,又凭通行证通过日本人设置的关卡。
他们到南市难民区了解捐赠物资情况,顺便去工厂看看。
难民区这两天人口激增到十来万。目前最紧要的是吃食问题。饶神父一早就出门四处筹集善款。
铁丝网边上,租界内有人朝外投喂食物。然而僧多粥少,再加上哄抢,时不时就发生踩踏事件。
前来接洽的工作人员抹了下满头汗水:“小沈先生好!我是郑通!多谢两位小沈先生。这两日太过混乱,可能麻烦沈先生过两日再将物资送来。”
沈裕飞点头,看了看乱糟糟的人群道:“我岳丈家在南市有一处米粮店,就是不知现在里面是否还有存粮,不如你派两个人跟我去一趟,有的话,悉数给你们搬来!”
郑通大喜:“那再好不过了!一时间增加了这么多人,神父还没有处理好吃食问题。沈先生如是能帮助一二,那真是太感谢了!”
郑通回头喊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年轻人,手臂上俱带着袖章,是前来帮忙的志愿者。
“听说南市好多工厂都被烧毁了。”沈裕飞看着南市四处燃烧的大火,痛心地说,“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