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许平安的五首诗,如风卷残云般在京城扩散。
青山映秀,草木苍茫,云鹿书院中书声琅琅。
圣人学宫外面,是一个足够容纳上千学子的青石板大坪。
春闱秋闱之前,大儒们都会在这里率众召开誓师大会。
大坪旁边的公告栏上,是几位大儒亲笔题写的五首诗词。
《登楼》(张慎品评此诗为第一)
《平蛮曲一首赠二郎》
《桃花醉赠思暮小姐》
《游子吟》
《赠侍郎公子张易》
公告栏边上,学子们自带笔墨,激动的将这些诗词抄下来。
数百名学子聚在大坪上,不少人被这些诗词直击灵魂,已经状若疯魔。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青年学子,踌躇满志,激烈吟诵!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少年郎站在屋顶,迎风大笑!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一鬓发斑白的中年学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多少学子,脑中闪过王思暮娇美动人的容颜。
“花花公子张易原来很细啊……改名叫张细算了……或者张签也行!”一位学子恍然大悟。
公告栏旁,许昕年双手叉腰,镇压一切不服!
“诸位同窗,看见没!”
“名传千古的许家二郎就是我,我就是许二郎!”
……
皇宫。
金銮殿门口。
梁党的核心成员,兵部尚书张奉、户部给事中孙钟鸣、平远伯萧公瑾,三人似乎是无意间走到了一起。
张奉作为主心骨,正在低声嘱咐,“两位,一定要把孩子看好了。”
“我们熬了一辈子,才有今天的位置,可不能让这几个小混蛋毁了。”
“魏阉、誉王、齐党、王党,这些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们,千万别让他们抓住把柄。”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平远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平远伯武将出身,如何能忍受一个家丁让伯爵之子下跪。
张奉脸色阴沉,显然火气不小。
当然不能这样算了,但是不能挟私报复,要用阳谋!
“许家都是些小角色,先把那个小快手赶出衙门,然后将那个小百户挤出御刀卫。”
“这种小家庭,没了收入看他们喝西北风去!”
“那个家丁据说要找人开天门,谁敢给他开天门,就让他知道厉害!”
平远伯连连点头,他是武将,这方面他的影响力大一些。
但是,他手里还有一些朝堂之外的势力。
这些力量,连张奉和孙鸣忠,都不知道。
张奉只敢用阳谋,那是钝刀子割肉,太慢。
但是平远伯有自信,他敢下黑手!
云鹿书院。
后院,依山而建的雅阁中。
一位白发苍苍的麻衣老者,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裙女子对坐着。
老者看似落魄儒生,实则是当代儒家执牛耳者,云鹿书院院长赵守。
女子年过双十,黔首上方插着一只金步摇,是未出阁的打扮。
月白色长裙拖曳在地,容貌清丽脱俗,身段玲珑起伏,十分傲人。
这位绝代芳华的女子,正是大奉长公主,元景帝的长女怀庆公主。
怀庆瞳孔微缩,心神俱震,已经沉浸在诗篇的世界中了。
“最后一首除外,其余四首都是可流传千古的绝代佳作。”
“尤其第一首,真正当的上古今五绝第一,怀庆佩服之至。”
良久之后,怀庆公主才回过神来。
赵守不由惭愧道,“大奉文坛思想麻木古板,早就做不出充满灵气的诗词了。”
“做出这些诗的天才许平安,不是读死书出身,是个自学成才的家丁。”
“家丁?家丁竟有如此宏阔之器局和雄心!”怀庆凝眉,无法置信。
赵守微笑,“何止诗词,此人已经踏入八品修身境巅峰,是我儒门天降大才。”
“另外他还是能九品斩八品悍匪的武夫,可谓文武双全,不可多得。”
长公主可不是普通才女,她跟着魏渊学下棋,跟张慎学兵法,跟陈泰学治国。
圣人经典倒背如流,文章策论不输学子,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皇帝多次征招赵守院长出仕而不得,而赵守如此看中一个家丁。
“兼修儒武,的确是难得一见,院长将他的事情说给本宫听听。”
赵守微微一笑,将许平安斩杀燕南飞,诗会扬名,硬扛张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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