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局困斗

险局困斗

晨雾被炮火撕开缺口时,李老实正将最后两捆铁蒺藜塞进草垛。

指尖残留的沥青状黑油在麻绳上洇出油亮痕迹,这来自地底的粘稠物质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夜祠堂星象仪炸裂的景象与穿越前油管爆裂的噩梦在此刻重叠。

刘二娃!

带二十人去西坡设伏!他抓起晒谷场的竹哨吹出三短一长,盯着野狼沟方向蜿蜒的荧光轨迹。

那些沾着夜光粉的草屑本该指引日军踏入雷区,此刻却在装甲车碾过的黑油里扭曲成诡异的问号。

铜钟第七次震颤的余音里,渡边联队的掷弹筒在村东炸开第一朵火花。

刘二娃抡着砍刀冲过燃烧的麦秸堆,刀背上拴着的铜铃铛在硝烟里叮当作响:龟儿子吃爷爷一刀!这个总把亡母缝的百家衣扎在腰间的莽汉,此刻眼睛红得像晒谷场那些渗血的篆字。

李老实反手拽住要扑出去的赵寡妇,女人粗布围裙里藏的剪药刀当啷落地。伤员需要你。他盯着她袖口磨破的补丁,恍惚想起穿越前夜加班时,茶水间那个总偷偷帮他热饭的保洁大姐。

赵寡妇突然把个粗瓷药瓶塞进他怀里,转身时发髻散开的银丝拂过他手背,像晒场上被弹片削落的槐花。

第二波进攻的膏药旗出现在断墙残垣间,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叭勾声贴着地皮窜过来。

李老实蜷在磨盘后,看着刘二娃带人从坍塌的猪圈跃出,土制火铳喷出的铁砂在晨光里划出金色弧线。

有个戴眼镜的日军军曹踉跄着栽进粪坑,挣扎时怀表链子挂住了篱笆桩。

回来!李老实吼得喉头腥甜。

刘二娃正踩着日军的背嵴跳过壕沟,那件百家衣被子弹撕开的棉絮飘得像柳絮。

二十米外未引爆的雷区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渡边联队的装甲车正在调整炮塔角度——李老实认得出那种钢铁巨兽脖颈转动的咔嗒声,像极了写字楼地下车库里自动闸机的运转声。

赵寡妇突然从伤员堆里直起身。

她刚包扎好的小栓子又挣开了绷带,少年断腿处渗出的血在担架上画出蚯蚓状的痕迹。

东南角的马厩传来木材爆裂的脆响,她看见王大山留下的枣红马在火焰里扬起前蹄,鬃毛烧焦的味道混着黑油的恶臭,让她想起三年前丈夫被吊死在城门时的腐尸味。

小心!李老实扑倒赵寡妇的瞬间,92式重机枪的弹道犁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晒场石碾迸溅的火星点燃了药瓶里的烧酒,蓝汪汪的火苗顺着黑油痕迹窜向祠堂。

李老实摸到怀里半截红头绳,那是小芳今早偷偷系在他枪托上的——姑娘总说红绳能引魂归家,可他现在需要的是引燃地下油层的火星。

渡边雄一放下望远镜时,嘴角的刀疤抽搐得像条蜈蚣。

他注意到那个穿灰布衫的支那男人总在观察装甲车的转向轴,这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太原会战时,某个试图用算盘测算弹道的国军参谋。

少佐用戴白手套的手指轻敲地图,野狼沟荧光路线旁新增的墨迹正在晕染,像极了昨夜剖开中国孕妇肚皮时涌出的羊水。

李哥!

俺砍了七个!刘二娃拖着卷刃的砍刀翻进掩体,百家衣上沾着的脑浆还在冒热气。

李老实盯着他腰间晃荡的铜铃铛,那里面塞着的火药棉已经受潮——这个细节让他后背发凉,就像穿越前发现同事把咖啡泼进服务器时的心悸。

西北风突然转了向。

燃烧的祠堂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带着星象仪铜锈的碎木片,正在热浪中拼凑出新的卦象。

李老实摸出小芳给的糯米饼咬在嘴里,甜腥味混着硝烟刺痛牙龈——他需要计算风速对火势的影响,就像曾经在办公桌前计算季度报表那样精确。

渡边联队的第三波冲锋在铜钟第九次鸣响时戛然而止。

李老实看着日军如退潮般缩回野狼沟,装甲车履带碾过的黑油在晨光里泛着彩虹色的光晕。

刘二娃又要跃出掩体,被他用红头绳勒住手腕:你看清楚!

那些荧光粉在车辙印里聚成了箭头!

整个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赵寡妇给伤员喂水的葫芦僵在半空,她看见李老实额角的汗珠正顺着星象仪铜盘的纹路滚落。

渡边联队遗弃的钢盔在晒场上反射着冷光,少佐的军刀却始终没有离开地图上某个画着菊花标记的坐标。

当第一片带着焦味的槐叶飘过李老实眼前时,他听见装甲车发动机重新启动的轰鸣。

不同于先前正面强攻时的狂暴,这次的引擎声像毒蛇吐信般断断续续,混着日军工兵铲碰撞的轻响,仿佛有人在刻意掩盖某种更具威胁的节奏。

(接续上文)

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在东南角转了个诡异的弯。

李老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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