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余波渐息,扭曲的金属建筑残骸间,樱花花瓣如轻盈的蝶群悠然飘落,阳光穿透薄雾,给焦黑的地面镀上一层碎金。外星生物矗立在废墟中央,复眼闪烁明灭不定的红光,镜片在基因共振中逐渐龟裂,映出凡逸尘血迹斑斑却坚毅的身影。
“不!”外星生物的机械喉管发出扭曲尖啸,十二根机械须痉挛般颤动,“你们人类……怎会不想要这完美的基因!”它胸腔的樱花图腾崩解,荧光血液汩汩外渗,在地面晕染成诡异的花斑。
凡逸尘抹去嘴角血渍,抬头望向破开云层的阳光:“因为你永远不懂——自由的意志,从不会被任何‘完美’定义束缚。”他踏过破碎的金属残片走近,靴底碾碎晶体的脆响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你追求的完美,是抽离情感的冰冷程序;而我们的‘缺陷’,恰恰是让生命滚烫的光。”
外星生物发出刺耳电流声,似愤怒咆哮:“低等文明!基因缺陷让你们永远无法触及文明顶端!”
“文明顶端?”凡逸尘冷笑,指尖樱花标记亮起,按在外星生物即将崩溃的机械心脏上,“现在,感受这‘缺陷’的力量。”刹那间,璀璨樱花光芒从接触点迸发,金属外壳如蛛网般寸寸瓦解。外星生物发出最后的嘶吼:“这不可能……”
“这就可能。”凡逸尘看着樱花光浪吞噬对方,语气坚定,“人类或许永远不完美,但我们永远向着自由生长——这,就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此刻,阳光完全穿透云层,樱花在光晕中纷飞旋转,仿佛在为这场以自由为名的胜利起舞,凡逸尘望着这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唇角扬起释然的笑。
凡逸尘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任樱花花瓣拂过脸庞。阳光温暖,却不知危机已悄然潜伏。
忽然,空气泛起诡异涟漪,温度骤降,刚还轻盈的樱花突然悬停半空,仿佛时间被按了暂停键。凡逸尘心头一紧,肌肉瞬间绷紧,本能后退半步。余光瞥见外星生物残骸处,金属碎片竟微微震颤,似有无形之力搅动。“不对劲……”他低语,心跳陡然加快。刚松弛的神经再度紧绷,注视着那堆残骸,仿佛面对蛰伏的猛兽。
下一刻,金属重组的异响如钻石碎裂般刺破寂静。凡逸尘瞳孔骤缩,只见残骸处迸发出刺目血光,破碎的机械部件如被磁石牵引,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拼接。
他喉间发紧,想挪动脚步却像被钉住——外星生物在血色樱花图腾中,再度凝聚成型,那充满压迫感的躯体,宣告着危机远未结束。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外星生物的声音从扭曲的机械喉管挤出,“你们人类,永远不懂完美文明的力量。”
凡逸尘撑着剧痛的身躯抬头,只见四周樱花树瞬间枯萎,花瓣泛黄焦黑,如灰烬飘落。金属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暗绿色黏液从中渗出,腐蚀出阵阵呛人白烟。
“这……怎么可能……”凡逸尘踉跄后退,右肩刚凝结的樱花晶体再度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外星生物的机械须暴长数倍,瞬间穿透凡逸尘双腿。剧痛让他栽倒在地,手指在地面抓出深深血痕。“看清楚,这才是绝对力量。”外星生物逼近,机械复眼投射猩红光束,凡逸尘身上的樱花图腾竟开始融化,皮肤下冒出缕缕青烟。
“为什么……”凡逸尘咬牙,喉间涌上铁锈味,“明明契约已经……”
“稚子的幻想罢了。”外星生物打断,机械爪捏住凡逸尘脖颈提至半空,“你们的基因,不过是完美容器的残次品。”五指收紧,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凡逸尘视野逐渐发黑。
突然,空间剧烈震颤,天花板轰然崩塌。外星生物随手一挥,碎石在半空化为齑粉。“瞧瞧,真正的毁灭来了。”它森然开口,机械须指向破碎的穹顶。
凡逸尘费力转头,星际通讯大屏幕上慢慢出现血色云团,云团渐渐吞噬夜空,无数菱形战舰穿透云层。每艘战舰散发冷冽金属光泽,舰首樱花图腾吞吐毁灭能量。
“这是母星的舰队。”外星生物语调带着扭曲的兴奋,“还有不到300光年,你们的星球,即将化作完美的宇宙容器或者一片尘埃。”
顿时,地面龟裂,岩浆涌出。凡逸尘看着樱花树被高温点燃,火焰呈诡异幽蓝。浓烟中,母亲的哭泣、伊娃最后的微笑闪过,现实的剧痛却将他拽回绝望深渊。
“不……住手……”凡逸尘声音虚弱如游丝。
“住手?”外星生物大笑,声波震得凡逸尘耳鼓出血,“你们毁我身躯、扰我基因,现在求怜悯?晚了!”它将凡逸尘狠狠摔向地面,鲜血在滚烫岩浆旁瞬间蒸发。
星际通讯智能大屏幕突然发出亮光,光柱射向地面。凡逸尘趴在地上,看着影子被光柱吞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自由……不过是笑话……”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临消失。”伊娃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只有电流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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