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禁要问一问,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通过正当渠道获得的?有没有存在什么铺张浪费、或者更严重的问题啊?”
他这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很多村民,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人群中的李建国和何家人。
因为,在小李庄,要说最近生活改善最明显、日子过得最红火的,除了李建国,就是何家了。
李建国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来了”。
他知道,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果不其然,那戴眼镜的干瘦男子,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何常胜的身上。
他用手指了指何常胜,问道:“那位同志,你就是新搬来的那个何常胜吧?我问你,你家最近又是盖新房,又是添置家具,还经常吃鱼吃肉,这些钱物,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一个普通的矿工,能有这么高的收入吗?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要有任何隐瞒。”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和审问的意味,言辞之间,也颇有几分“上纲上线”、“小题大做”的架势。
何常胜一辈子老实巴交,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被他这么一指名道姓地盘问,顿时紧张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美心也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抓着何常胜的胳膊,身子微微发抖。
何家的几个女儿,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时刻,李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他凭借着之前“危机预警”的预感,以及对这个戴眼镜男子意图的判断,知道如果让老实巴交的何常胜来回答,肯定会被对方抓住把柄,越描越黑。
他必须抢在何常胜开口之前,把话头接过来。
他先是对着台上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报告领导,我是何常胜大哥的邻居,也是他的晚辈,我叫李建国。
关于何大哥家里的情况,我比较了解,请允许我来替他回答您的问题,可以吗?”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恭敬,但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镇定。
他那洪亮而清晰的声音,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显然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他皱了皱眉头,打量了李建国一眼,见他虽然年轻,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不像是那种容易被吓住的人,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来说说看。
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李建国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开口了。
他先是把自己和何家的关系简单介绍了一下,强调了自己与何家情同手足,互相帮衬。
然后,他便开始巧妙地解释起何家生活改善的原因。
“报告领导,何大哥家里最近生活条件确实有所改善,但这都是我们通过辛勤劳动和勤俭节约换来的,每一分钱都来得堂堂正正,干干净净。”
“首先,何大哥是矿上的正式工,他为人勤劳肯干,任劳任怨,每个月都能按时领到工资和各种票证。
这些都是他用汗水换来的合法收入。”
“其次,我本人也在矿上做临时工,而且因为我年轻力壮,干活比较卖力,工头也比较照顾我,所以我的收入也还算可观。
我一个孤儿,没什么亲人,平时花销也少,就把积攒下来的一些钱和票证,拿出来帮助何大哥一家,改善他们的生活。
这在我们农村,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盖新房的事情,那是因为何大哥家原来的老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根本无法住人。
我们也是响应国家号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利用农闲和休工的时间,帮着何大哥一起,自己上山砍树,自己下河挖沙,自己动手脱土坯,一砖一瓦地把新房子盖起来的。
虽然辛苦,但能住上一个安全宽敞的家,我们心里也踏实。”
“至于吃鱼吃肉的事情,那就更简单了。
我们小李庄依山傍水,山里的野味和河里的鱼虾还是有一些的。
我平时喜欢打猎钓鱼,何大哥也会在休工的时候去山里转转。
我们打到的野味和钓到的鱼虾,除了自己吃,也会分一些给村里其他困难的邻居。
这既是改善生活,也是发扬互助友爱的精神嘛。”
李建国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滴水不漏。
他巧妙地避重就轻,将何家生活改善的原因,都归结为勤劳致富、邻里互助和响应国家号召,完全符合当时的政治正确。
他又恰到好处地运用了“甜言蜜语技能”,语气诚恳,态度谦卑,既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强词夺理,让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