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光在沙丘上拉出银线时,李孤欢蹲在地下水道的通风口前,指尖轻轻叩了叩锈蚀的铁栅。
听见上方传来叛军皮靴的踢踏声——由傀儡群伪装的商队此刻应该正挤在王宫侧门,用成箱的香料和染血的货物吸引巡逻队。
“杰克,拆栅。”他压低声音,余光扫过身侧的红发男人。
杰克的左手已经按在腰间的燧发枪上,在金属与皮革摩擦的轻响中,他右掌的肌肉突然绷紧——那是常年握船舵留下的老茧,此刻正稳稳钳住铁栅边缘。
“咔”的一声,锈蚀的铁钉断裂,沙粒簌簌落进下水道。
玛丽的呼吸就在他后颈,带着草药膏的苦香。
少女将藏着密钥的铁盒塞进紧身衣内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的暗扣——那是她父亲临终前缝的,针脚歪歪扭扭。
李孤欢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记住。”他侧过脸,写轮眼在黑暗中泛起暗红的光,“地牢在王宫主殿正下方,克洛克达尔的沙粒不会渗进地下水道,但……”话音被头顶突然放大的脚步声截断。
三人同时屏息,叛军的骂声顺着通风口漏下来:“那商队说有紧急军报?老子看就是想混进来偷酒喝!”
李孤欢他早算到叛军今夜会增岗——克洛克达尔要在明晨的朝会上宣布“国王遇刺”,此刻王宫里的每道阴影都该爬满他的棋子。
通风口的铁栅终于被杰克掰出半人宽的缝隙,李孤欢率先翻上去,靴底刚触到地面,鼻尖就窜进浓烈的沙粒焦糊味。
是沙沙果实的残留气息。
他的瞳孔骤缩。
地牢入口的青铜门虚掩着,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脆响。
玛丽的匕首已经出鞘,刀身映出她发白的唇:“国王应该被关在最里间,父亲的笔记说……”
“退后。”李孤欢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暗物质从他掌心翻涌而出,像团吞噬光线的雾,在三人面前凝成屏障。
几乎同时,青铜门被沙暴轰开,漫天金砂中,裹着猩红大衣的男人踏着沙浪现身。
他左眼的伤疤像条扭曲的蜈蚣,黄金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错,能摸到这里。”
“克洛克达尔。”李孤欢。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提示危险等级:七阶下位——和原剧情里的沙鳄鱼实力吻合。
他扫过对方身后的阴影,那里堆着半人高的沙袋,沙袋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是国王的囚室。
“你比我想象的麻烦。”克洛克达尔的黄金钩轻点地面,沙粒瞬间凝结成尖刺,“先解决你的同伴如何?”沙暴骤然转向,杰克的燧发枪刚举到胸口,沙刺已穿透他的左肩。
红发男人闷哼着踉跄后退,鲜血在沙地上。
“杰克!”玛丽扑过去,从药囊里抖出止血草。
李孤欢的他原计划用暗暗果实压制自然系后速战速决,可克洛克达尔显然早有准备,沙暴里混着细小的金粉,正腐蚀着暗物质屏障。
写轮眼的三勾玉开始旋转,他看见沙粒流动的轨迹,却捕捉不到克洛克达尔的本体。
“尝尝这个。”沙鳄鱼的笑声混着沙粒的摩擦声,黄金钩划出新月状的沙刃。
李孤欢旋身避开,后腰却被另一道沙刃擦过,布料裂开的瞬间,火辣辣的疼意窜上脊椎。
他咬着牙激活暗暗果实,黑暗领域瞬间扩张,可克洛克达尔的身影却在沙暴中分裂成三个——那是沙粒拟态的分身。
“就这点本事?”克洛克达尔的本体从他头顶的沙层钻出,黄金钩直取咽喉。
李孤欢本能地抬臂格挡,腕骨传来碎裂般的痛,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浓度灵压波动,是否召唤斩魄刀‘冰轮丸’?剩余积分:12000,足够支付召唤消耗。”
“是!”李孤欢在心底嘶吼。
寒意在指尖炸开,冰蓝色的刀身破冰而出时,他听见克洛克达尔的呼吸突然一滞。
冰轮丸的刀镡刻着绽放的冰花,刀柄缠着的白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这是他在尸魂界限定池十连抽中得到的S级奖励,此刻终于等到了用武之地。
“白霞罚!”李孤欢大喝一声。
冰轮丸挥出的瞬间,寒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沙暴被冻成晶蓝色的雕塑,克洛克达尔的黄金钩悬在半空,连他脸上的冷笑都凝固成冰渣。
玛丽的手还停在杰克的伤口上,止血草的汁液在指尖结出细小的冰晶——整个地牢区域,除了李孤欢脚下三寸,全被冻成了冰雕。
“好……冷。”克洛克达尔的声音带着冰碴。
他的右腿已经和沙地冻成一体,沙粒在冰面下泛着浑浊的黄。
李孤欢踩着冰面逼近,冰轮丸的刀尖抵住他的咽喉:“自然系在绝对低温下,也不过是盘散沙。”
“你……到底是谁?”沙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