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载实验室，08:00
舰载实验室里，紫色的熵流在磁场中翻滚，像一条活过来的烟雾。
它慢慢凝聚成一张脸——是沈芯的脸。
但那不是她生前的样子。
她的眼睛裂成了六边形的代码格，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编译过。
“我们是更高效的文明。”那张脸开口说话，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我们淘汰你们，就像你们淘汰蒸汽机。”
苏素璃的镇痛泵突然震动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她视网膜上闪过一道残影。
这次是真的沈芯。
她的嘴唇动了，声音急促而清晰：
“别听它的！那是用我基因复制的傀儡！”
幻象并没有停下。
那只由熵构成的手伸向实验台上的培养皿。
月壤样本开始异变——长出了一种奇怪的硅基蕨类植物，叶片闪着蓝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冒出来的。
凯斯的义眼捕捉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犹豫，抬枪就是一发。
玻璃碎裂声在舱内炸开。
培养皿被轰成碎片。
“你们连大便都不如！”他咬牙低吼，右手刺穿幻象的眼眶，晶体手指深深扎进去。
那一瞬间，舱壁上浮现出一串倒计时数字：70:59:59
数字里嵌着苏素璃的脑波图谱。
深渊号甲板，08:10
苏砚昭的全息影像在舰桥上断断续续地闪现，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他声音沙哑，“可以用引力波……拨动太阳竖琴。”
话还没说完，凯斯就一拳砸在操作台上。
他扯断了连接的数据线，晶体手掌粘着熔化的绝缘胶，像从火里捞出来的一样。
“又来这套？”他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科学家，整天说些听不懂的东西。”
“核弹才是人类真正的武器。”他说，“不是大提琴。”
但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导航屏上，突然浮现出1977年旅行者号的飞行轨迹。
那枚承载着人类文明希望的探测器，在屏幕上缓缓旋转。
黄金唱片裂开了。
里面不是数据，不是音乐。
是一具脊柱。
沈芯的脊柱。
被硅基触须紧紧缠绕，像是某种活体电池。
凯斯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变了。
从愤怒，到冷静，再到……恐惧。
“关闭所有系统。”他低声命令，“紧急撤离。”
他转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战术枪套。
“防暴队，跟我断后。”
舱门打开，狂风卷着熵流涌进来。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冲向应急舰。
身后，只剩下凯斯一个人的身影。
舱底禁闭室，09:00
凯斯撕开纳米手套，右手还残留着刚才液氮枪喷射后的寒气。
硅基粉尘落在他的战术靴边，像大大小小的雪花飘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纳米手套下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掌心蔓延。
蓝灰色的脉络，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
他扯开左手的手套，对比了一下。
差不多……都是这种蓝色。
他皱眉。
自己什么时候也被污染了成这样了？
是阿富汗那枚贫铀弹？还是后来植入的义肢？
他忽然想起苏素璃昏迷前说的那句话：“我是误差项。”
他冷笑一声。
如果她是实验误差项……那他呢？
是失败品？还是备用钥匙？
深渊号舰桥09:10
“舰体被疤痕吃了！”
副官撞开舱门冲进来，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半边脸焦黑碳化，左耳没了，只剩一根白骨支棱着，看着就疼。
刺耳的警报紧跟着炸响：
“能量护盾过载！熵流浓度超标300%！重复，超标300%！”
红灯狂闪，整个舰桥像泡在血光里。
凯斯抓起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冰渣：“所有人，撤。”
甲板上的兵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问一句，转身就往应急舰跑。
有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深渊号。
这艘巨舰正在解体——不是爆炸，而是像沙堡一样，一层层塌散、消失。
舰体外部
舰体外层，那层能量护盾猛地炸出一片幽蓝火花，像蛛网一样爬满装甲表面。手机支付宝搜索XeavdO831HA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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