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高烧退去，陈凡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轧钢厂和四合院的两点一线上。
但有些东西，似乎又悄然发生了变化。
回到厂里，陈凡能明显感觉到，车间里的气氛对他友善了不少。
以前，大家看他，就是一个脑子灵光、手脚麻利，但还没出师的学徒工。
现在，不少老师傅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是一种夹杂着赞许、好奇，甚至是一丝敬佩的复杂情绪。
“嘿，陈凡！吃包子！”
午休时，傻柱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当当落入陈凡手中。
这在以前，可没有这待遇。
就连师父易中海，对他的态度也愈发柔和了。
以前是师父对徒弟的严厉和期许，现在，那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如同看待自家子侄般的亲近和满意。
易中海是个什么人？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他的八级钳工身份，二就是他未来的养老问题。
陈凡用金贵的红糖救了贾家的孩子，这事儿在易中海看来，是“仁义”！
一个有本事、脑子活，还讲仁义的徒弟，这不就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养老接班人吗？
陈凡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他没有点破。
他只是更加勤奋地干活，更加虚心地向老师傅们请教，将系统灌输的那些钳工知识，一点点地，润物细无声地，转化为自己的实际操作能力。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几天。
直到这天，一车间的生产线上，出了个大难题！
“咣当！”
又一个刚刚加工完的零件被扔进了废品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妈的！又废了一个！”
负责这道工序的刘师傅，一个四级钳工，气得一拳砸在机床旁边的铁柜上，手背瞬间就红了一片。
废品筐里，已经躺了十几个闪着金属光泽，却又带着致命缺陷的零件。
“老刘，别急眼啊！当心把手给砸了！”一旁的工友劝道。
“我能不急吗？！”刘师傅指着那筐废品，嗓门都劈了叉，“这都小半天了！一筐料都快给我干废完了！这他娘的什么破图纸？精度要求零点零二毫米！拿笔画一下都比这缝儿宽！这活儿是人干的？”
车间里，围了一圈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一个个对着那张图纸和废品，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是一批给外单位代工的精密轴套，图纸是苏联专家留下的最新标准，要求之高，前所未见。
别说刘师傅这个四级钳工，就连车间里技术最好的几个六、七级老师傅，刚才也轮流上手试了试，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零件的公差要求实在是太苛刻了！
稍微一点点抖动，一点点温差，甚至连刀具的细微磨损，都会导致最后的结果功亏一篑。
眼看着交货日期越来越近，生产任务卡在了这里，整个车间的气氛都变得无比压抑。
车间主任急得满头大汗，跑去请易中海了。
很快，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的易中海，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作为轧钢厂唯二的八级钳工，他就是车间里的定海神神。
“都围着干什么？不用干活了？”易中海一开口，自有一股威严，人群立马散开了一条道。
车间主任连忙把图纸递了过去，苦着脸说：“易师傅，您给瞧瞧吧。这批零件，实在是……太邪门了！精度要求太高，咱们车间最好的师傅都试过了，不行啊！”
易中海接过图纸，戴上老花镜，凑到光亮处仔细看了看。
半晌，他也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公差要求，确实……太苛刻了。”
连易中海都这么说，周围的师傅们更是一个个唉声叹气，觉得这活儿是彻底没指望了。
“难道真要报上去，说我们一分厂连个零件都做不出来？这脸可丢不起啊！”
“可做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这根本就超出了我们现有设备和技术的极限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易中海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正默默观察的陈凡身上。
“陈凡！”
易中海沉声喊道。
陈凡闻声，立刻走了出来：“师父！”
“你小子平时不是鬼点子最多，最爱琢磨吗？”易中海把那张图纸递到他面前，用一种考验的口吻说道：
“你也来看看，这个难题，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话一出，整个车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陈凡这个还没转正的学徒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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