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毒种难驯
晨雾裹着麦香漫进窗棂,我蹲在晒谷场的青石板上,指尖捻起一粒泛着荧光的麦种。阳光一照,麦皮下的绿纹竟像活虫般蠕动。
张天师这售后服务挺到位啊?我捏碎麦壳,黏稠的汁液顺着指缝滴落,瞬间引来一串蚂蚁——顷刻间蚁群翻肚暴毙。
墨老从木牛流马里探出头,乱发上沾着齿轮油:主公离远点!这玩意可比十常侍的嘴还毒!他抡起铁钳夹起麦种扔进陶罐,罐里顿时炸出紫色浓烟,熏得旁边牵木牛的新兵直咳嗽。
墨、墨老!新兵小王泪流满面,您这炼丹炉…咳…是不是该通通风?
通风?老头一脚踹开沼气阀门,老子这叫高效灭菌!话音未落,罐底喷出的绿火燎着他胡子,吓得他抄起旁边水桶就泼——结果泼的是油。
高顺拎着个癫狂的流民路过,那人吞了麦种后筋肉虬结,正把磨盘当风车甩。力气大是吧?高顺冷笑着往他脚边扔了袋粟米,扛着绕场跑五十圈,少一圈喂你吃巴豆拌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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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流民经济学
屯田令的告示刚贴上槐树,流民已挤成沙丁鱼罐。李子明翘着二郎腿坐在粮垛上,金丝算盘打得噼啪响:领种子的左手排队!会木匠的右手排队!识字能教《急就篇》的——他忽然甩出算珠,精准砸中一个插队的秃头,说你呢!《论语》会背吗?不会?那去给王二麻子刷夜壶!
王二麻子正蹲在茅棚边啃炊饼,闻言差点噎住:李、李爷!俺自己都三天没刷…
闭嘴!李子明又一颗算珠飞到他脚边,刷干净了,夜壶沿上刻十常侍专用!
我踱到粮仓前,墨老改装的公道斗正在大显神威。流民赵大往斗里倒粟米,齿轮咔咔转着吐出木签:丙等粮,兑粗盐三斤!
这不对啊!粮吏老钱擦着汗偷摸调整斗底机关,却被墨老一扳手敲在手背:动什么?老子装了自毁装置!粮斗突然炸开,露出夹层的铅块——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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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虫宴惊魂
阿芜拎着红绸在田垄间飞奔,身后跟着抱陶罐的流民媳妇们。洒麦种!快!她一脚踹翻土块,翻出的蜈蚣竟有婴儿臂粗。
荧光麦粒滚入虫穴,霎时毒雾蒸腾。老王头家的傻儿子抡锄头要砸,被毒雾喷个正着,忽然手舞足蹈唱起俚曲:正月里来娶新娘,新娘是个屎壳郎~
别唱了!墨老顶着铁锅冲过来,锅沿插满冒烟的艾草,接着虫尸!甲壳碾粉能解毒!他掏出自制手摇粉碎机,摇柄却卡住流民媳妇的裙带。
高顺默默递上佩刀:需要截肢吗?
截你个头!老头暴跳如雷,老子这是最新型人体动力粉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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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督邮现形记
刺史府的朱漆马车刚停稳,督邮刘肥肠就挺着肚子滚下来:反了!冀州粮仓敢用妖…哎哟!他踩到墨老乱丢的齿轮,摔了个狗啃泥。
李子明捧着账本飘过来,笑如春风:大人来得巧,今日食堂特供荧光麦馍——听说能壮阳。
刘肥肠刚摸到馍筐,忽听赵铁柱在粮垛后嚷嚷:这西园军的弩机就是带劲!射程比刺史府的破弓强十倍!督邮的手僵在半空,馍筐底赫然露出半截带蹇字的箭杆。
本官…本官是来送劝农银的!刘肥肠的胖脸挤成包子褶,箱底银锭却沾着可疑的绿色黏液。
我捻起银锭嗅了嗅:墨老,这像不像你上回炸飞的沼气残渣?
老头从齿轮堆里探头:错!老子那坨可比这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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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暗市风云
暮色染红流民村的炊烟时,阿芜蹲在黑槐树下数铜钱。几个游侠儿凑过来卖符咒:小娘子,张天师亲绘的解毒符…
符纸挺韧啊?阿芜突然撕碎符咒撒向空中,虫壳粉混着荧光麦毒随风飘散,告诉张角,下回用蔡侯纸——这破草纸擦屁股都嫌糙!
墨老在工坊里捣鼓新发明,沼气灯映得他像只绿眼妖怪:主公你看!这粪叉改装成三尖两刃刀,叉粪、防身、兼做晾衣杆!
我默默把刀尖上挂的亵裤摘下来:下次演示前…记得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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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人情世故
王二麻子蹲在茅房边刻夜壶,忽然抽了抽鼻子:主公,刘督邮的马车咋往西山跑?
我望着那溜烟尘轻笑:他急着给十常侍送虫壳粉呢——墨老在粉里掺了痒痒药,够阉党挠到过年。
高顺拎着瘫软的试毒流民路过:这小子拉虚脱了,但非说要报恩。
流民抬起惨白的脸:大人…能给个痛快吗?今天茅房炸了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