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2)

此时的方家已经是一副空壳了,走的走,散的散,人都跑光了,生怕受到牵连。

方宁累得倒在地上,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只是呆呆地看着方家的一切,脑海里反复想着以前的情景。

周渝鸢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无奈,也心疼方宁,一夜之间历经这么多事,任谁都无法安宁。

周渝鸢不吭声,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方宁吐字平淡,犹如一池春水,毫无波澜。

周渝鸢依旧默不作声,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说话。

过了好半晌,方宁才再次开口:“你愿意陪我去连山村吗。”

“走吧。”

“我背你。”方宁已经精疲力尽,周渝鸢怕坐车给她颠坏了。方宁安稳地箍着周渝鸢,将脸贴着她的右颊。

青石板路的沟壑纵横,刚刚下过一丝小雨,不算太滑。黑夜,街边空无一人,只有她们两个惺惺相惜。

推开破旧的大门,里面长明灯光亮,照耀着整个祠堂,地砖上倒映着烛火。

“小主回来了。”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权杖的老妇人从后面走出来。

“您是——”出于礼貌,周渝鸢问了一句。

“想必你是小主最信任之人吧。”老妇人露出没几颗牙的笑容,从供桌下拿出镐子,大力地把地砖撬开,半个祠堂的地砖都被她一人扫光。

几个半人高的箱子崭露头角,还有一个漆器描金螺钿木匣,老妇人双手呈上,方宁一扭便打开了,一张泛黄的纸,还有一块玉令,上面的“方”字尽显威严。

纸上写着:天命玄女得此令

三人不由一惊。

大箱子里面都是金银财宝,碧玉,黄金,首饰,步摇,簪子,珠钗,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璀璨夺目。

老妇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锁,十分厚重有分量,上面不仅雕有龙凤,还可以设生辰,开锁。

“这些都是老夫人留给小主的宝贝,奴今日可算能交差了。”老妇人欣慰道,亲手给方宁带上金锁,“此后你就是方家的主人,天大地大,任君驰骋纵横。”

方宁低头,让老妇人给自己带上,脸白的如同白纸,内心即使被触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接过玉令,周渝鸢帮她系在腰带上。

“这些东西我等会儿派人送到方家,小主可以回家了。”老妇人微微颔首,说完便转身离去。

时机已到,周富贵带着一队人马赶来,把凌乱不堪的方家整理的干干净净,又拉了一批新家具换上,方家焕然一新。

随后就着手布置灵堂,门口也贴上挽联,设好供桌,赶制的黑木寿棺,整个方家都黑压压的,被暗笼罩。

“起事吧。”一只大船停在江上,魂幡上写着:如静夫人陈昭祭

旁边的小幡上写着:忆祖父早亡,战死沙场人未还。痛祖母今逝,何堪忝附孙行悲

方宁身着孝袍,头戴孝冠,双眼猩红。

“陈氏嫡女,方行舟正妻,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婉约柔顺,持家有道,鞠躬尽瘁,克己奉公,厚德载物,怀瑾握瑜。今归于尘土,身后将万古流芳。其孝子方致远前赴后继,舍身报国,为国捐躯。孝孙方宁知书达礼,品行端正,冰魂素魄,玉洁松贞,出类拔萃,谢庭兰玉,有咏雪之慧,云心鹤眼,此女日后必成大器。”做法的方士振振有词,吐字清晰。

方宁捂着眼,手上沾满了干泪,那抹红始终不散。

“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陈昭英灵,速速归来!”随着口诀出口,方士的桃木剑挑起一片符纸,引火点燃,散入空中。

方宁站在船头,凝视着温和温暖的湖面,伸手去抚一汪水,捧在手心里,却从指尖溜走。“祖母,我来接你回家了。”

“好了,老夫人已经回家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老夫人该等着急了。”张道士一脸认真,方宁不知是安慰还是实话,或是,玩笑?

“她不和我们一起吗。”尽管她一头雾水,还是顺着他说。

“她啊,要坐大轿子,我们快回去吧。”船夫们摇动船桨,撑着竹竿,最后船靠了岸,方宁也才缓和了些。

“没事吧。”周渝鸢拉着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我没事。”

看她红着眼,周渝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挽着她回去了。

再回方家时,方家已经宾客如云,有很多人都受过陈昭恩施,所以自发前来,前来吊唁。

方宁跪在寿棺旁,每来一位宾客敬香吊唁,鞠躬作揖,方宁就要还礼,头一下下磕在地上。一声声节哀顺变,一句句致辞入耳,都在唤醒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周渝鸢在一旁给宾客拿香,后来同方宁跪在一起。“你去坐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方宁想把她扶起来,周渝鸢却说:“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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