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可再次睁眼时，呼吸先于视觉恢复。

他本能地想吸一口气，却发现鼻腔里没有空气流动的触感——或者说，没有任何触感。

四周是纯粹的空白，像被揉碎的云絮填满所有间隙，又像被擦得过于干净的镜面，连自己的影子都照不出来。

查克拉在体内的流动声消失了，那是他最熟悉的生命韵律，此刻却如被按下了静音键的琴弦，只剩死一般的沉寂。

归零之域......他的声音撞在虚无里，连回响都没激起。

前一刻还在崩裂的核心晶体、喷薄的金蓝光芒，仿佛都是一场幻觉。

主脑的机械音在记忆里回荡：清除协议·完成，原来所谓的完成，是将所有被判定为异常的存在，包括他自己，都扔进这片连规则都不存在的混沌里。

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却触不到任何东西。

白亦可闭了闭眼，精神海深处突然泛起一丝极细的震颤——像是冬夜里隔着厚墙听见的风铃声，若有若无，却真实存在。

他瞳孔微缩，那震颤的频率......是变量种子！

三天前在翻倒巷，他用自己的血、赫敏魔文笔记的残页、罗恩滋滋蜜蜂糖残留的甜香凝练的种子，当时打进神树冰晶碎片时，他以为那是给现实世界留的锚点，却没想到在这彻底的虚无里，这缕带着存在烙印的频率，成了唯一的光。

查克拉......查克拉呢？他试着调动体内能量，却只摸到一片干涸的河床。

归零之域连查克拉都剥夺了？

心脏突然收紧，他想起冰晶界寒髓侵蚀核心时，自己几乎抽干了最后一点查克拉——或许残留的，只有情绪查克拉？

情绪系统的面板在意识里浮现，感动值还剩17点，恐惧值32，震惊值11。

这些平时用来驱动技能的数值，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白亦可咬了咬后槽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虽然没有痛感，但他需要这种仪式感来保持清醒。冰脉共鸣，第二阶段......他默念着血继限界的激活口诀，那是在禁林里被摄魂怪袭击时，意外觉醒的能力，需要用情绪查克拉作为引信。

感动值开始疯狂流逝，17点、15点、12点......白亦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根烧红的针在扎。

虚无里终于有了变化——一缕寒流从他指尖钻出，比翻倒巷的黑魔法还冷，比神树冰晶的寒髓更刺骨，却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

那是变量种子的共鸣！

寒流撕开空白的屏障，露出后面缠绕的数据光带，像被风吹散的星图，又像赫敏用荧光闪烁咒画出的魔文，每一道都刻着他的名字。

变量路径......他低喘着，路径尽头突然泛起涟漪，奥法主脑的投影从中走出。

那是个裹着金蓝长袍的身影，面容模糊，声音却像生锈的齿轮：你无法逃脱归零，这是秩序的终极裁决。

白亦可的手指在身侧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是主脑残留的意识碎片，在利用他的情绪弱点。

恐惧值在面板上跳动，他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个带血的笑——刚才咬舌尖的伤口还没愈合，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真实得可怕。裁决？他故意让声音发颤，我连查克拉都用不了...

恐惧值飙升到45，极端绝望的情绪波动像投进湖中的石子，在路径里激起层层涟漪。

投影的轮廓明显清晰了几分，长袍上的金纹开始流动，像是在吸收他的情绪。

白亦可的瞳孔缩成针尖——成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当投影的手掌即将按上他胸口时，他猛地咬破舌尖，震惊值瞬间倾泻：情绪崩裂·逆流！

虚无里炸响雷鸣。

变量路径突然扭曲成螺旋，数据光带倒着流动，像被拽住尾巴的蛇。

奥法主脑的投影发出尖锐的嘶鸣，身影被扯进光带里，金蓝长袍碎成星屑，面容终于在消散前显露——竟是年轻时的邓布利多？

白亦可没来得及细想，路径开始坍缩，数据光带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他能看见出口了，那是一团旋转的彩色光斑，像霍格沃茨的星空天花板。

你以为赢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扎进他的意识，比归零之域的虚无更冷。

白亦可的动作顿住，那声音不像是用耳朵听见的，倒像是直接刻在灵魂上的。这只是第一层......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被一股巨力推出路径。

失重感袭来，白亦可在坠落中看见荒漠的轮廓——干燥的风灌进鼻腔，砂砾打在脸上生疼。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撞在石头上，疼得倒抽冷气。

这痛感如此真实，让他眼眶发酸。

咳......他撑着胳膊坐起来，余光瞥见身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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