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穆冷冷地睨着裴文凛，眼神仿若锐利的刀子。
“戳中你的痛处了？”乌穆一声冷笑，“你既然有人牵挂，叶家也已覆灭，为何还不放阿璃走？”
裴文凛淡然一笑，语调平静：“让她走？想当年，她为了能嫁给我，连性命都可舍弃。她不会轻易离开的。”
乌穆的心猛地一坠。没错，叶璃晚当年拒绝了自己，选择了裴文凛。可如今叶家遭难，裴文凛难辞其咎，乌穆不信叶璃晚仍愿留在靖安王府。
裴文凛瞧着乌穆难看的脸色，心中一阵畅快。“本王要回府陪王妃过年，恕不奉陪了。”言罢，他甩袖而去。
乌穆知晓此处耳目繁杂，不是多言的时候，他紧攥双拳，让太监送他出宫。
出了宫后，他打发走太监，独自走向沈太医的医馆。他还未来得及询问叶璃晚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快到医馆时，他突然想起今日是除夕，不知医馆是否已经歇业。
正在锁门的沈太医瞧见暗处站着个人，被吓了一跳。仔细一打量，原来是送药的少年，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乌穆见到沈太医，双眸陡然一亮。“沈太医，您还未回去？”
沈太医轻抚胡须，“我一直在等你呢，还以为你不来了，正打算锁门回家过年。”
乌穆心中暖意融融。南恭离说得没错，沈太医的确是个守信之人。
沈太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递给乌穆。“她说你一看便知是何物。”
乌穆接过匣子，从袖口掏出一块金色玉牌递给沈太医。“我无以为报，这个赠予您。”
沈太医一眼瞥见玉牌上的“乌”字，立刻明了乌穆的身份。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医者仁心，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说罢，他挑着灯笼离开了。
乌穆捧着木匣，好似捧着稀世珍宝。他环视四周，见无人影，便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揣入怀中，方才离开。
京都最大的酒楼醉秋楼乃是乌家的产业。乌穆进京后不愿住在乌家府邸，一直住在醉秋楼的顶层。
他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紧张兮兮地打开木匣，匣内有一封信和一瓶药。他拆开信，上面是叶璃晚那清劲有力的字迹。【此药珍贵，莫要浪费，无需再为我做任何事。待我病愈，自会前来寻你，万莫冲动。】
没有落款，仅有一个小树枝模样的符号。乌穆心中涌起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军营之时，叶璃晚给他取的外号是小木头，还画了个小树枝当作标志。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暗号。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容易冲动。
南恭离告知他叶家的遭遇以及叶璃晚在靖安王府所受的委屈。乌穆恨不能立刻去找叶璃晚，质问她为何还留在靖安王府。若仅仅是为了保命，他能让她过上更为惬意的生活。乌家少夫人可比靖安王妃自在多了。
裴文凛回到府中，浑身酒气熏天。李福安前来迎接时，被惊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裴文凛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裴文凛想起李福安和赵语溪惩处叶璃晚的场景，心烦意乱，直接将李福安打发走了。他坐在浴桶之中，乌穆的那双眼睛以及那句“何不放她走”不断在脑海中徘徊。他摇了摇头，随意地拉拢了一下衣襟，起身走向书房。
从桌上寻得一封信，塞入袖中，走了出去。叶璃晚尚未歇息，正跪在院中烧元宝。白芙蕖跪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老爷，求您保佑小姐平安。”
叶璃晚紧抿双唇，火盆映照得她的脸庞微微泛红。自从成为王妃，她每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期望裴文凛能陪她过年。可惜，他总是去陪伴赵语溪。她如今特别悔恨自己，当初没能好好陪伴家人。如今与家人阴阳两隔，母亲和嫂子侄女也不知境况如何。只盼裴文凛能信守承诺，让母亲给她写信。
裴文凛走进院子，看到这般景象。院子里的红色春联被撕下，换上了白色春联。叶璃晚和白芙蕖跪在火盆边烧元宝。这里全然不似过年，倒像是在守孝。叶璃晚瞧见裴文凛，眼神毫无波澜。“春联是我撕的，白色春联也是我写的。元宝是我自己折的。若是毁了王府的年气，要打要骂随您便。”
白芙蕖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王爷，王妃是思念叶老爷，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她担忧裴文凛会惩处叶璃晚。
裴文凛明白叶璃晚是在为叶靖远守孝，默默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拿起几个元宝丢进火盆。“王爷这是心中有愧，害怕我爹找您索命吗？”叶璃晚瞥了一眼裴文凛。
裴文凛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叶家之事，是我之过，我亦有难言之隐。”他想要向叶璃晚解释一切。“王爷是想说，是皇上逼迫您，您为保全靖安王府，才对叶家下手，对吗？”叶璃晚嘴角挂着一抹讥讽。
裴文凛凝视着叶璃晚，四目相对。火盆中的火苗在她眼中跳跃，亮得惊人。他早该料到，叶璃晚聪慧过人，迟早会洞悉一切。叶璃晚不等裴文凛答话，继续说道：“我爹临终前叮嘱我，莫要怪您。我出身钟鼎世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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