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透血的破布，沉甸甸压在联盟广场上。
空气中弥漫着火把燃烧的焦油味与人群聚集时蒸腾出的汗酸气息。
陈昭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联盟徽章的纹路——那是用三块从废墟里捡来的传承碎片熔铸的，边缘还留着烧红时的焦痕，金属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些生死与共的日子。
火把在四周噼啪作响，火星子窜到半空又碎成星屑，落在他发梢，像极了三天前顾清欢喂老妇喝水时，水珠子溅在她手背上的模样。
那滴水珠带着一丝温热，在他记忆中缓缓滑落。
她们护我一路。他对着夜风低喃，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三个月前在废车场，苏绾为他挡下变异熊的爪击，肩胛骨至今还嵌着半枚兽牙；上个月暴雨夜，林晚棠裹着湿透的白大褂，抱着实验箱在丧尸群里趟了三公里，只为给他带回来能解辐射毒的星芒草；还有顾清欢，明明自己饿得手抖，却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时，说“茶凉了可以再煮，人没了……就真没了”。
身后传来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是苏绾。
她步幅大得像踩在训练场上，军刺挂在腰间叮当作响，每一步都踏出铁血的节奏。
她身上的硝烟混着血腥气，随风扑面而来。
紧跟着是林晚棠实验箱轮子的“咔嗒”声，那箱子边角包着的铜皮被磨得发亮，此刻正蹭过他后脚跟，带着淡淡的金属摩擦音。
最后飘来一缕茉莉香，顾清欢的月白裙摆扫过他手背，比春风还轻。
她袖口绣着的茉莉花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微弱的光泽，仿佛真的开在风中。
要闹就痛快点。苏绾往他身侧一站，断刃往地上一插，火星子溅到她沾血的军裤上，老子可没耐性看你磨叽。她眼尾还留着雷耀那孙子抓的血痕，此刻却扬着下巴，像只炸毛的母豹，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林晚棠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火光里一闪：“我查过联盟广场的辐射值，比外围低3%。”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实验箱搭扣，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不过……你确定要在这时候？”
顾清欢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指尖碰到他锁骨时微微发颤：“清欢都听昭哥哥的。”她袖口的茉莉绣纹被火把映得发亮，可陈昭看见她攥着帕子的手，指节泛着青白——就像三天前她拆开灰影那封信时的模样。
陈昭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又去牵林晚棠的腕，最后扣住苏绾缠着绷带的手掌。
三人都僵了僵，苏绾的耳尖“刷”地红到后颈，林晚棠的眼镜滑下半寸，顾清欢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系统提示。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陈昭瞳孔骤缩——这是他觉醒吞噬系统以来，第一次听见系统主动发声，检测到三位红颜羁绊值突破临界，触发红颜共鸣。
暖流从掌心涌进血管，像喝了碗刚烧滚的热酒，从胸口一直烫到指尖。
力量属性栏里的22变成24，敏捷的16跳到18，连最薄弱的精神力都从17涨到19。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闻到苏绾身上混着血锈味的硝烟，能看见林晚棠睫毛上沾的星芒草碎屑，甚至能数清顾清欢发间茉莉的花瓣——十三片，和她泡茶时放的数目分毫不差。
你们的。他转身，视线扫过三张截然不同的脸：苏绾的英气，林晚棠的清隽，顾清欢的温婉，最后定格在她们眼底晃动的火光里，就是我的。
广场突然爆起欢呼。
不知道谁先喊了句陈头护短啦，紧接着数千流民跟着吼起来。
小豆子挤在最前面，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金属碎片当火把，小脸被烤得通红：陈哥护我们！
陈哥护我们！他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废土惯有的绝望。
陈昭踩着木台的破木板往上爬，年久失修的木头发出吱呀惨叫，脚下传来细微的断裂声。
他站定的瞬间，广场突然静得能听见风里飘着的辐射尘埃，每一粒都在耳边簌簌作响。
废土吃人。他提高声音，裹着风沙的嗓音像块粗砺的石头，但我们不吃！
火把突然被风掀起，火舌舔到他衣角，一股灼热感从皮肤传来。
他却笑得像灾变前在图书馆看闲书时那样，眼睛亮得惊人：从今天起——
谁敢动我红颜一根汗毛！
我就吞了他的命！
最后一个字砸在空气里，震得火把都晃了晃。
流民群里炸开更大的声浪，有人扔出捡来的罐头，有人举起自制的长矛，连几个总缩在角落的老妇都抹着眼泪喊好。
小豆子挤到台前，举着碎片跳脚，碎片尖儿戳到陈昭裤腿：陈哥，我帮你盯着！
冷风突然灌进广场，卷着几片焦黑的纸灰，带来一阵刺鼻的腐朽味。
陈昭的话音戛然而止——一封信正飘落在他脚边，封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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