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光幕的红光映在君无邪眼底,他望着苏瑶用冰雾为叶婉冷敷手臂上的黑痕——那道被邪藤反噬的印记,即便过了半月,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远处,李珏天将正指挥仙兵栽种新的灵木,树苗上挂着的红绸在风里飘动,像极了庆典时的灯笼。
“君少侠,人间的百姓给你送来了万民伞。”一名小仙童捧着柄绣满名字的伞跑来,伞面上“三界安宁”四个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伞骨缝隙里,却夹着片枯黑的树叶,叶纹扭曲如邪修的符文。君无邪不动声色地将树叶捏碎,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三日后的天庭庆功宴,比想象中更盛大。凌霄宝殿的梁柱上缠满了七彩祥云,仙官们的朝服绣着繁复的花纹,连阶前的玉鼎里都燃着西域进贡的异香。玉帝赐的“三界守护者”金印在君无邪掌心发烫,印底的凹槽里,竟藏着一粒芝麻大的黑气,与封印深处的邪气同源。
“君少侠尝尝这个。”太白金星递过一枚蟠桃,果皮上的红晕娇艳欲滴,“这是王母娘娘亲手栽种的,千年一结果呢。”君无邪咬下一口,甘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下,余光却瞥见桃核上有个极小的骷髅印记,被果肉覆盖得严严实实。
宴席间,仙乐突然卡了半拍。吹箫的仙官脸色发白,说箫管里不知何时钻进了片黑羽,那羽毛落地便化作青烟,留下股淡淡的腥气。“许是哪路妖禽飞过吧。”玉帝轻描淡写地摆手,可君无邪注意到,他捋胡须的手指顿了一下,龙袍袖口闪过一丝黑气。
人间的庆典比天庭更热闹。青风镇的百姓搭起了戏台,说书先生正讲“君少侠大战炎阳兽”的段子,讲到精彩处,台下叫好声震得戏台顶的瓦片簌簌作响。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捧着束野花跑过来,花朵娇艳欲滴,根须却缠着缕极细的黑线,触到君无邪的手便迅速枯萎。
“哥哥,这是我在祭坛废墟边摘的。”小姑娘仰着红扑扑的脸蛋,瞳孔深处竟有针尖大的黑影一闪而过,“王奶奶说,摘了这里的花,晚上会做甜甜的梦呢。”君无邪摸了摸她的头,指尖的灵力探入她体内,果然在丹田处摸到一丝游移的邪力,像颗沉睡的种子。
他循着小姑娘指的方向走去,昔日的血祭祭坛已被推平,种上了成片的向日葵。可在花田深处,有株向日葵长得格外高大,花盘里的葵花籽竟排列成骷髅的形状。君无邪劈开花茎,断面处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便冒出白烟,腐蚀出个小小的坑。
地府的忘川河畔,新立的功德碑前摆满了百姓供奉的香火。风灵坐在碑后打坐,青色的邪气已退去大半,可每次运功,眉心仍会泛起淡淡的黑气。“昨夜听到奇怪的声音。”他睁开眼,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那些邪修魂魄在喊‘主人醒了’。”
君无邪跟着他来到关押邪修魂魄的牢笼前,只见禁锢魂魄的符咒边缘在微微发黑,笼内的黑气比往日浓郁了几分。一个邪修的魂魄正贴在笼壁上,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你以为加固了封印?那是主人让你加固的……”话音未落,便被符咒的金光打散,却在消散前,用黑气在笼壁上画了半朵骷髅莲花。
崔珏阴帅提着锁链走来,青面獠牙的脸上凝着寒霜:“刚在轮回镜里发现的。”他挥手召出镜面,里面映着个刚投胎的婴儿,襁褓中的孩子正咯咯笑着,瞳孔深处却有抹转瞬即逝的黑气,“这是第三十七个了。”
回到天庭时,正赶上蟠桃盛会。仙娥们捧着果盘穿梭在席间,银铃般的笑声里,君无邪突然听到段熟悉的曲调——那是神秘组织邪修念咒时的旋律,此刻竟被仙娥们当作新谱的舞曲哼唱着。他猛地转头,只见奏乐的仙官们面无表情,指尖的乐器上缠着极细的黑线。
“在想什么?”苏瑶端着酒杯走来,杯中的仙酿泛着琥珀色的光,倒影里却映出朵模糊的骷髅莲花。她将一枚玉佩塞进君无邪手心,“叶婉在南边山脉发现了几株变异的毒草,根须能钻进土里吸收邪气;秦霜儿查访时,看到三个猎户在修炼邪术,招式和血影老怪一模一样。”
君无邪握紧玉佩,触感冰凉。他望着殿内觥筹交错的景象,仙官们脸上的笑容真切,可总有些细节透着诡异:某仙官碰杯时,袖口滑落的符咒是黑色的;玉帝赏赐的金印,在烛光下的阴影里藏着骷髅纹;连窗外飘过的云,都偶尔会幻化成巨爪的形状。
“不能声张。”他低声道,目光扫过正在和仙女说笑的叶婉,她鬓边插着的鲜花,花瓣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枯萎,“让他们多享受几日安稳。”
苏瑶点了点头,指尖的黑气又冒了出来,她不动声色地用灵力压下:“我们分头查。我去人间清理毒草,霜儿盯紧修炼邪术的凡人,叶婉用花粉追踪邪气源头,风灵在枉死城监视邪修魂魄。”
接下来的月余,三界果然一派祥和。人间的田埂上,农人赶着耕牛劳作,孩童们唱着新编的歌谣,歌词里满是对君无邪的赞颂;地府的轮回通道前,新生的魂魄排着队,脸上带着对来世的憧憬;天庭的仙乐终日不息,祥云缭绕,仿佛真的再无阴霾。
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暗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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