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智破无间

金芒裹着墨香翻涌成漩涡时,苏文观耳中嗡鸣如雷。

他原以为会被托向飞卢小说网,却不想脚下青砖突然化作流沙,整个人直坠而下。

待落地时,鼻尖已萦绕着陈年老纸的霉味——这里是座悬浮于虚空的书阁,无数竹简像游鱼般在头顶穿梭,每一片都泛着幽蓝的光,竟比他怀中那半卷仁字更有生气。

退婚当日......苏文观喉间发紧。

他分明看见最前排的竹简上,正浮现金光勾勒的画面:十五岁的自己跪在苏家祠堂,面前摆着秦家送来的退婚书,墨迹未干的七出条款刺得他眼疼。

而竹简的背面,竟映着丫鬟小桃躲在廊下抹泪的侧影——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视角。

圣人之眼突然发烫。

苏文观伸手去抓最近的竹简,指尖刚触到竹片,那画面便如活物般钻入他识海:祠堂外的银杏树下,大夫人捏着帕子对管家低语:莫要让三少爷瞧见秦姑娘的马车,他那牛脾气......另一片竹简擦过他耳际,竟是他当日摔碎的茶盏,裂纹里竟藏着半枚秦家私印——原来茶盏不是失手,是有人故意推了他手肘。

好个退婚,原来藏着这么多戏码。苏文观低笑,指节抵着太阳穴。

圣人之眼的反噬早该发作,可此刻他只觉头皮发麻,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往颅骨里钻。

突然,一片墨色竹简从乱流中直刺而来。

苏文观本能偏头,那竹简却在他颈侧停住,上面的字迹让他呼吸一滞:秦无垢与孔圣化身密谈。

画面展开时,苏文观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日他被退婚,秦无垢穿着月白锦缎站在梧桐树下,而树后阴影里,竟立着个青衫老者——正是方才在礼关出现的孔圣化身!

苏家养子,终究是野种。秦无垢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冷,我秦家要攀的是太子妃之位,岂能被个无父无母的废物绊住?

孔圣化身抚须:可那孩子有圣人之眼。

那又如何?秦无垢指尖绞紧帕子,我已在他书房设下幻阵,待他发现家书是假...

话音未落,苏文观太阳穴轰地炸开。

圣人之眼的刺痛如浪潮翻涌,他这才惊觉那竹简竟在反向窥视他!

竹片表面浮起血色纹路,像无数只眼睛在他识海里扫视,连他藏在袖中的半卷仁字都被照得透亮。

当年你被退婚时,我在场。

苍老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苏文观踉跄后退,撞翻一片竹简。

虚影自光雾中显形,正是孔圣化身,他手中竹简泛着与苏文观怀中相同的墨香:退婚夜,你在书房烧家书。

我站在窗外,说真正的家书在砚台夹层。

记忆如潮水倒灌。

那夜他跪在书桌前,看着伪造的家书被火舌吞没,确实听见过模糊的话音,可当时他以为是心伤过度产生的幻听。

此刻圣人之眼的刺痛却清晰传来——那不是幻听,是孔圣用儒道秘法,隔着三重禁制在点他!

为什么不直说?苏文观攥紧怀中竹简,指节发白,为什么要让我误以为被全世界抛弃?

因为你需要自己撕开这层茧。孔圣虚影的指尖轻点他心口,儒道智关,从不是考学问,是考人心。

你看这些竹简——他抬手划了个圈,所有悬浮的竹片突然转向苏文观,它们是活体儒魂,专吞质疑者的心智。

你若信了退婚是天意,它们便伤不得你;你若追问真相......

虚影的话音未落,苏文观突然闭紧双眼,将圣人之眼转向自己!

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在意识混沌的刹那,看清了智关的本质:那些竹片表面的真相全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藏在追问二字里——当修士试图用智慧剖开迷雾时,活体儒魂便顺着质疑钻进识海,啃食灵智。

原来如此。苏文观咬着舌尖笑出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突然直起腰,对着满空竹简高声喊道:退婚是天意!

我苏文观命该如此!

话音刚落,所有竹片同时震颤。

最前排的那片秦无垢密谈竹简突然迸出火星,接着是大夫人低语,茶盏裂纹......不过眨眼间,满空幽蓝化作火海,墨香被焦糊味取代。

智关的穹顶裂开蛛网状纹路,金芒重新涌来,托着苏文观往出口而去。

冲出智关的瞬间,苏文观瞥见角落的青铜匣。

孔圣化身正将一团虚影按入匣中——那虚影穿着月白儒裙,额间血色儒纹若隐若现,分明是林知微!

知微!苏文观喉间发紧,想也不想扯断腰间染血的腰带掷出。

腰带在空中展开,暗纹在火光下泛着幽光——这是林知微前日替他缝补时,用前朝秘线绣的平安纹。

而此刻,那些纹路竟与秦无垢当日手持的玉笏禁制符号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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