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被拉伸成一条无限长的丝线。

林陌的嘴唇，触碰到了洛冰凝的红唇。

没有柔软，没有温热。

只有一种触碰到万年玄冰的冰冷，和一丝因她咬破嘴唇而产生的铁锈般的腥甜。

林陌尝到了。

他尝到了这位女帝的恨意，那是一种能将灵魂冻成粉末的味道。

洛冰凝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像黑色的岩浆，从她的神魂深处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那只距离林陌心脏仅有分毫的玉手，杀意再度暴涨，就要贯穿下去。

就在她杀心催动到极致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剧痛，从她神魂本源最深处炸开！

那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击。

是她自己的力量，她自己的法则，在疯狂地反噬她自己！

她“看见”了。

她清晰地“看见”，一条由她自己道基所化的、无形的、黑色的锁链，一端锁着她那有瑕的道心，另一端，则穿透虚空，蛮横地、不讲道理地，锁在了眼前这个凡人的灵魂之上！

杀他，等于自杀！

这个认知，比任何神通都更让她感到恐惧。

她的杀招，硬生生停在了林陌的胸前，那足以撕裂星辰的指风，却连他单薄的衣衫都无法再撼动分毫。

那股恐怖的反噬之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体内最可怕的枷锁。

林陌之前指出的那三处道伤——心脏，小腹，眉心——在此刻同时失去了压制，如同三座沉寂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噗！”

洛冰凝猛地睁大了双眼，一口紫黑色的帝血喷出，溅了林陌满脸。

她的气息，以雪崩般的速度衰落下去。

那身玄黑色的帝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却再也无法掩盖她身体内部传来的、法则崩坏的哀鸣。

她听到了，自己体内世界正在坍塌的声音。

万古以来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虚弱”。

“滴！修为复刻卡体验时间结束！”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陌感觉到，那股曾经让他品尝到星辰爆炸滋味的神奇力量，已经彻底从他体内抽离。

双腿一软，他也跟着瘫倒在地。

此时的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九幽殿的王座之下，刚刚还进行着生死搏杀的两个人，一个嘴角溢血，气息紊乱，另一个满脸血污，浑身无力。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一个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屈辱和无法置信。

另一个，则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正在疯狂转动的、属于小人物的求生智慧。

我的内心在呐喊。

活下来了？我居然活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杀我了？为什么她吐血了？

那条黑色的锁链……我刚才好像也“感觉”到了。

是系统搞的鬼？

不管是什么，我现在最大的危机，是她已经发现我变回了凡人！

我必须稳住！

我不能让她看出我的虚实！

洛冰凝强撑着身体，用一种看待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林陌。

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

“你……到底对本帝……做了什么？”

林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那温热的、带着一丝奇异香气的液体，让他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知道，轮到他“圆谎”了。

他必须撒一个天大的谎，一个能镇住这位女帝的谎。

他笑了。

笑得有些狼狈，但眼神却重新变得深邃、玩味，仿佛刚才的力量衰退，只是他故意为之的假象。

他用手撑着地面，缓缓坐直身体，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节奏感。

“我做了什么？”

林陌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角的帝血。

“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选择？”洛冰凝的眼中充满了警惕。

“对，选择。”

林陌看着她，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一个选择，你乖乖地给我一个五星好评，我完成任务，转身就走，我们两不相欠。”

“第二个选择，就是你刚才选的那个——对我动杀心。”

林陌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

“而选了第二个的后果就是……我们之间，会多一点小小的‘羁绊’。”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洛冰凝的心脏。

“一个不死不休的，道心之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