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沉驾驶着灰色丰田穿过凌晨三点半的城市街道。车窗微开，夜风带着凉意灌入车内，吹散了他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睡意。副驾驶座上，林雨紧攥着安全带，指节发白。

我们去哪？她的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些，但眼神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

程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扫过仪表盘上的时钟——3:37AM。再过两小时，城市就会苏醒，街道上将挤满上班的人群。他需要在这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屋。最终他简短地回答，同时转动方向盘，车子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林雨微微皱眉：我以为暗影组织的安全屋都在境外。

程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暗影的安全屋分布是高度机密，即使是组织内部，也只有少数高层和行动特工知晓。

不是暗影的。他说。

车子在小巷中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栋老旧的六层公寓楼前。这种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居民楼在城中村很常见，没有电梯，没有监控，住户多是租客和老人，彼此之间几乎不交流——完美的藏身之所。

程沉熄火，但没有立即下车。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阴影，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会轻易相信表面的平静。

等我信号再下车。他低声说，然后独自下了车。

林雨看着程沉的身影融入夜色。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在执行某种军事行动。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他的代号是幽灵——即使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也能让自己变得几乎不可见。

三分钟后，程沉回到车边，轻敲了两下车窗。林雨下车时，他递给她一顶鸭舌帽和一副黑框眼镜。

戴上。低头走路，不要与任何人对视。

林雨照做了。她跟着程沉进入公寓楼，爬了五层楼梯，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程沉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蹲下身，检查了门缝处一根几乎不可见的头发丝——完好无损。他这才掏出钥匙。

门内是一个约四十平米的一居室，家具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折叠床，一个旧沙发，一张金属餐桌和两把椅子。唯一的电器是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和一个小冰箱。

欢迎来到我的备用安全屋。程沉关上门，反锁，又拉上了所有窗帘。

林雨环顾四周，目光在房间几个角落停留——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她猜测装有隐蔽的监控设备。这里安全吗？

足够我们待24小时。程沉走向冰箱，取出两瓶矿泉水，扔给林雨一瓶。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从你是谁开始。

林雨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用手背擦了擦，突然显得异常年轻。程沉这才注意到，她可能不超过二十五岁。

我叫林雨，26岁，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博士毕业。我姐姐林雪是毒蝎组织的财务主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实际上，她是国际刑警的卧底，潜伏了四年。

程沉挑眉。这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普通程序员能认出他的身份——国际刑警确实有暗影组织部分成员的档案。

继续说。

两周前，姐姐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说发现了毒蝎的重大秘密。她给了我那个U盘，告诉我如果她三天内不联系我，就立刻带着它去找她在警局的联络人。林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第二天新闻就报道了她死于车祸的消息。

程沉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的街道。一切平静。你为什么不按她说的做？

因为我查了那个联络人，林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他三天前就失踪了。而且...我发现姐姐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她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系统被远程锁死。

程沉转身面对她：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递给程沉。画面中是一辆黑色轿车在高速行驶中突然失控，撞上护栏后翻滚起火。视频的角度很隐蔽，像是从路边监控摄像头截取的。

我黑进了交通局的系统，林雨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炫耀，发现了这段被标记为技术故障而删除的录像。看这里——她暂停视频，放大画面一角，车前灯闪烁了三下，就在失控前两秒。这是远程锁定系统的信号反馈。

程沉审视着视频。林雨的技术能力显然超出普通程序员范畴。你姐姐知道你有这种技能吗？

她知道。林雨苦笑一声，但她不希望我卷入她的世界。她供我读书，就是希望我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命运弄人。程沉心想。就像他试图逃离暗影，却还是被拖回了这个漩涡。

U盘里有什么？他问。

林雨从内衣口袋掏出那个小型存储设备：大部分内容都加密了，但我破解了一部分。里面有一份毒蝎核心成员的名单，他们在十二个国家的银行账户信息，以及...她停顿了一下，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