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间篡改

林晚食指关节的血痂半干,黏着灰,硬邦邦一小块。她拇指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痂边,皮屑和干血沫簌簌掉下,露出底下粉红的新肉。那股齁死人的樱花香精,混着墙灰和旧棉絮沤烂的霉味,死死糊在嗓子眼,每次吸气,喉咙都发紧发酸,像吞了锈水泡的糖浆。宿舍里静得瘆人,只有头顶灯管老化的滋滋电流声,和自己心脏在耳膜上咚咚撞墙的闷响。她死死盯着李培手腕——那块深褐色的劣质纹身贴,边缘卷了皮,拙劣地糊在原本该是李萌胎记的位置。

“辅导员让我带话……”李培的声音平得像坏掉的录音机卡带,嘴角却猛地向上一扯,那笑容僵在脸上,左颊肌肉抽搐了一下,“该打针了,李萌同学。”

“李萌”——这两个字像冰锥捅进林晚太阳穴。她攥紧从床板上硬掰下来的木片,掌心伤口里的木刺扎得更深了,尖锐的疼让她浑身一激灵。就在这时——

刺啦……刺啦……

那滞涩、拖长的指甲刮擦声,又一次,清清楚楚地从李培刚拖开的行李箱堆里渗出来。声音不高,却带着勾破布料的毛刺感,钻进林晚的耳蜗,瞬间淹没了所有。

李培像聋了。她甚至往前蹭了半步,弯腰,再次去抓那个蹭开缝的行李箱把手。帆布背包带滑落肩头,粗糙的边缘“恰好”刮过拉链头那片锈蚀严重的豁口。

嗤啦!

拉链缝隙猛地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牛津布边缘都翻卷起来。一股浓烈到辣眼睛的气味,像滚烫粘稠的油,猛地从那裂口里喷出来!

不是单纯的护手霜甜香。是那种甜腻的樱花味儿,被一种更冲鼻、更腥的铁锈气彻底腌透了,发酵了。那股腥甜底下,还压着一丝闷热的、像菜市场角落堆着的鱼下水隔了夜的酸腐气。这混合气味霸道地撞开空气,瞬间糊住了林晚的口鼻,呛得她胃袋猛地一抽,酸水直冲喉头。

“呃…”林晚控制不住地干呕,踉跄着后退半步,脚跟撞上翻倒的椅子腿,哐当一声闷响。她死死捂住嘴,指缝里全是那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

李培却只是皱了皱鼻子,抬手在鼻尖前随意扇了两下,敷衍得像赶一只不存在的蚊子。“这破箱子,”她嘟囔,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异样,仿佛那能把人熏晕的味道是空气,“味儿真冲。”她用力一提,想把那沉重的箱子彻底拖开。箱子底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发出砂纸打磨骨头似的刺啦声。随着拖拽,那道裂口被扯得更宽,露出里面灰白衬布上一小片颜色更深的、湿漉漉的污渍。

林晚的视线像被焊死在那裂口上。瞳孔因为惊骇和强烈的反胃骤然收缩。借着昏黄的光,她看清了——裂口深处的衬布上,洇开一小片黏腻的深色污迹。那股甜腥铁锈味的源头,就在那儿!

“你——”林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又干又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你闻不到吗?”她指着那道狰狞的裂口,指尖绷得死白。

李培的动作顿住,抬起头。那双枯井似的眼睛看向林晚,里面空茫茫一片。“闻到什么?”她反问,语气平板得像念说明书,甚至带点恰到好处的茫然,“旧箱子的霉味儿?”她甚至还特意凑近那裂口吸了吸鼻子,随即嫌恶地别开脸,“嗯,是难闻。放久了。”

那副浑然不觉、甚至有点无辜的样子,比那气味本身更让林晚骨头缝里发寒。全身的血好像都涌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住。握着带血木片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粗糙的木屑渣子刮蹭着掌心的嫩肉,疼得钻心。

“那个…箱子…”林晚喉咙发紧,声音破碎得像砂纸磨过,“里面…里面…”她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到底是什么?!”

李培终于完全直起身,不再看箱子。她拍了拍手(灰尘里混着从箱角蹭下的暗红色粉末),目光落在林晚剧烈起伏的胸口和那块紧攥的、带血的木板上。那僵硬的笑容又浮上她的脸,嘴角的弧度透着一股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重要吗?”李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毒蛇贴着地皮滑行,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林晚耳朵,“林晚同学,你现在该操心的,”她刻意加重了音节,“是按时‘治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晚掌心的伤和那块木板。“辅导员很担心你的…状态。药,”她朝林晚书桌方向抬了抬下巴,“别忘了吃。”

林晚顺着她目光看去。书桌一角,那个印着“优生01号”的白色小药瓶,瓶盖不知何时被拧开了,歪斜地丢在旁边。几颗米粒大小、泛着诡异淡蓝色幽光的药丸,静静躺在瓶口边缘,在昏暗光线下像几滴凝固的毒液。

心脏猛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林晚猛地摇头,动作大得差点把自己脖子扭了。“不…我不!”她几乎是尖叫出来,身体本能地往后缩,脊背“哐”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铁架床栏杆上,震得头顶床板嗡嗡响。

“啧,吵。”一直安静叠被子的王璐突然出声,声音平板得像电子表报时,毫无预兆。她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床铺边,被子叠得棱角分明,四四方方像块青灰色的墓碑。她转过身,脸上空无一物,那双眼睛空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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