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府初窥

车轮碾过咸阳官道的青石板,发出单调的轧轧声。

厚重的宫墙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姜黎坐在简陋的马车里,透过摇晃的布帘缝隙,打量着这座帝国的心脏。

街市喧嚣,甲士巡弋,空气中弥漫着权力与铁律的冰冷气息。

与她同行的,只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宦官和两名面无表情的护卫,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解。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冰冷的金属袖管。

父亲的血书、王莽的贪婪嘴脸、黑暗中嗡鸣的虫群、还有那道冰冷的圣旨,画面在脑中飞速掠过,最终,定格在“公子昭”三个字上。

那个名字,像一道幽深的谜题,是父亲血书所指?还是帝王制衡的棋子?抑或两者皆是?

马车最终停在一条幽深、僻静的巷子尽头。

一座府邸孤零零地矗立着,朱漆大门斑驳,铜兽门环黯淡无光,透着一股被遗忘的萧索。

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只有一个孤冷的“昭”字。

“姜姑娘,到了。”宦官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公子喜静,府中规矩,请姑娘自行谨记。”

大门无声地开启一道缝隙,一股阴冷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府邸内部的景象,与姜黎预想的“冷宫”相差无几,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庭院极大,却空荡得瘆人。

没有常见的奇花异草、假山流水,只有几棵光秃秃的老树伸展着扭曲的枝桠,在黄昏的天光下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干净得过分,几乎纤尘不染,却更显寂寥。

更令人不安的是“人”,引路的仆从,脚步轻得像猫,垂着头,目不斜视。

擦身而过的侍女,面容平板,眼神空洞,如同精致的木偶。

整个府邸,除了脚步声和车轮声,竟听不到一丝人语,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

压抑,死寂,仿佛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

姜黎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温顺与一丝初来乍到的怯懦,眼底却锐利如鹰。

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廊柱的雕花、屋檐的斗拱、墙角不起眼的阴影处。

虽然极其隐蔽,但墨家传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些看似寻常的木雕纹路里,可能藏着窥探的孔洞。

光滑的廊柱转角,或许连接着触发警报的机括,甚至脚下踩过的石板,触感也略有差异,有些地方,下面是空的。

这不是一个废公子的府邸,这是一个布满无形蛛网的巢穴。

引路的仆从在一处更为幽静的院落前停下,示意她进去。

院门上挂着一块同样陈旧的木牌:栖梧院,凤凰非梧桐不栖?好大的名头,衬着这满院死气,讽刺至极。

院内更显空旷,正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

姜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甜美无邪的面具,轻轻推门而入。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陈年木料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陈设却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张硬榻,一张矮几,几卷散落的竹简,再无长物。

光线从高窗透入,在冰冷的地面上切割出几块光斑。

就在那片昏昧的光影交界处,背对着门口,静静地停着一架轮椅。

轮椅上的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色布袍,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遮住了大半侧脸。

他身形瘦削,肩膀微微佝偻着,仿佛不胜衣袍的重量,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阴郁和病气之中。

这就是公子昭?那个可能与父亲之死有关、被圣旨硬塞给她的夫君?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妾身姜黎,奉旨前来。”姜黎垂首敛衽,声音轻柔温婉,如同最标准的大家闺秀。

轮椅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终于转了过来。

苍白,这是姜黎看清他面容时的第一感觉,那是一种久不见天日、毫无血色的苍白,仿佛玉石雕琢,精致得近乎脆弱。

长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极淡,薄而紧抿。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眼瞳黑得纯粹,却毫无生气,只有一片冰封万载的沉寂。

此刻,这双眼睛正毫无温度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烦。

“奉旨?”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更添病弱之感。

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呵,又一个。”

他修长却苍白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矮几上一个不起眼的青铜蟾蜍摆件,蟾蜍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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