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冰冷的光线，像手术刀一样剖开空气。
消毒水的气味浓郁得化不开，混合着病痛的呻吟和家属压抑的啜泣，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
林默穿过拥挤的人流，脚步有些发虚。
公交车上那个黄毛青年的脸，刘芳茫然无知的侧影，还有那冰冷的【业力+30】预告，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选择了旁观。
选择了避免那三十点业力。
胸口那股沉闷感，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愈发沉重。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住院部在三楼。
电梯口挤满了人，焦躁的气息弥漫。
林默转身走向楼梯间。
楼梯间相对安静，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墙壁上贴着各种健康宣传画，色彩明亮，却透着一股不真实的冰冷。
刚走到二楼半的缓步台，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就从楼上传来，穿透了厚重的防火门。
“……凭什么！我们先来的！床位就该给我们！”一个嘶哑的男声，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先生您冷静点！规定就是规定，重症优先，我们也没办法……”一个女声试图安抚，却显得有些无力。
“我妈都快不行了！你们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没塞红包就不给安排？！”
“您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医生护士……”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物品被推搡的杂音。
林默脚步一顿。
又是这种感觉。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某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果然，眼前的光幕毫无征兆地亮起。
【警告：即将发生负面事件。】
【目标：赵刚（患者家属），李护士（医护人员）。】
【事件类型：医患冲突升级。】
【预演（片段）：赵刚情绪失控，推搡李护士，导致其撞倒旁边的输液架，玻璃药瓶碎裂。混乱中，赵刚被赶来的保安制服，但其母亲因情绪激动引发心脏骤停，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业力预估（若观测者介入阻止-言语劝导）：+8。】
【业力来源：赵刚（间接导致母亲死亡）。未来灾难预演（片段）：赵刚因丧母之痛及对医院的怨恨，一年后在医院纵火，造成轻微财物损失，无人伤亡。业力值：8。】
【业力预估（若观测者介入阻止-强行拉开）：+12。】
【业力来源：赵刚。未来灾难预演（片段）：同上，但纵火行为更激烈，造成一名保安轻伤。业力值：12。】
【业力预估（若观测者不介入）：+10。】
【业力来源：赵刚（间接导致母亲死亡）+李护士（轻微受伤及心理创伤）。业力值：10。】
林默看着光幕上的信息，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又是选择题。
而且，无论怎么选，都要增加业力。
介入，阻止眼前的冲突，却要背负赵刚未来纵火的业力。
不介入，眼睁睁看着赵刚间接害死自己的母亲，还要加上护士受伤的业力。
最低的代价，竟然是+8。
他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争吵声还在继续，甚至更加激烈。
赵刚的咆哮，护士的辩解，女人的哭泣，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即将爆炸的火药。
“执行者”的冲动再次涌动。
简单，直接。
上去，拉开赵刚，阻止悲剧。
但“观测者”的理智死死按住了这股冲动。
+8，或者+12。
他现在总共只有40点业力。
再增加，天知道会引来什么“不可预知的风险”。
影世碎片还在口袋里硌着他，像一个冰冷的警告。
他需要钱，需要稳定，需要时间去搞清楚一切。
而不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断地触发业力炸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脚步声从楼上响起，应该是其他被惊动的人或者保安。
时机。
也许，他不需要亲自介入。
他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紧盯着楼梯口。
几秒钟后，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急匆匆地冲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
“怎么回事？！”
“都住手！”
保安的呵斥声和医生的劝阻声，暂时压过了争吵。
林默看到赵刚被两个保安强行拉开，他还在激动地挣扎，脸上青筋毕露，眼睛通红。手机支付宝搜索wNR1x8Y317Q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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