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低语,在狭小的实验室内形成诡异的回声:你们以为自己赢了?
沈夜白的视线突然模糊,实验室的景象如被搅浑的水面般扭曲。他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的手术台前,每一个都握着门形手术刀,而躺在台上的——全是陆临渊。
这是...
记忆污染。陆临渊的手突然覆上他的眼睛,掌心冰凉,他在向你灌输虚假记忆。
触须从天花板垂落,婴儿头颅发出刺耳的尖笑。沈夜白挣脱陆临渊的手,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完全青铜化,纹路蔓延至肩膀,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实验室里每一丝恐惧情绪的流动。
他在害怕。沈夜白低声道,第零号实验体......他在害怕我们。
实验体的笑容僵住了。
陆临渊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他知道,我们才是真正的门。
手术台上的少年突然剧烈抽搐,胸口0的烙印渗出黑血。实验室的墙壁如融化的蜡般坍塌,露出后面无尽的黑暗空间。黑暗中,十二扇青铜门悬浮着,每一扇都刻着不同的罗马数字。
原来如此......沈夜白盯着那些门,我们不是管理员,我们是——
——钥匙。陆临渊接上他的话,手中的门形手术刀突然伸长,化作一柄青铜长剑,而他,只是锁。
实验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如破碎的陶瓷般裂开,黑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门形。沈夜白本能地抬起青铜化的左臂,纹路如活物般蔓延,与那扇血门上的凹槽完美契合。
沈夜白!陆临渊的喊声穿透混乱,接住!
那把青铜长剑破空而来。沈夜白稳稳接住,剑柄与他的左手融合的瞬间,无数记忆如洪流般涌入——
-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观察者,而是最早被门选中的两个实验体。
-陆临渊是I,他是XII,他们本应成为门的左右半脑。
-但在最后的融合仪式上,他们反抗了,撕裂了门的本体。
血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沈夜白没有犹豫,青铜长剑带着破空之声斩下——
咔嚓!
门裂成两半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陆临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最近的那扇刻着I的青铜门:走!
他们跌入门内,身后传来实验体最后的诅咒:你们逃不掉的......循环会继续......
强光过后,沈夜白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公司电梯里。电梯按钮正常亮着,窗外是真实的夜色。
但当他低头时,发现左手腕上仍残留着淡淡的青铜纹路,而陆临渊胸前的双螺旋烙印也依然存在。
结束了?他沙哑地问。
陆临渊看向电梯显示屏,那里本该显示楼层的地方,现在是一行小字:
【下一扇门,即将开启】
不。他轻声说,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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