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桌角的蝴蝶结样衣上，金线刺绣微微发亮。林悦萱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方，呼吸放得很轻。她刚撤回那封“两周内答复”的邮件，取而代之的是一封简短却坚定的确认函：“我愿意合作。不是因为资源，而是因为你们尊重‘等待’。”
发送之后，她没有立刻关机，而是将《抉择》草图拍下，设为手机壁纸。画面中央那扇透出微光的门，仿佛正缓缓开启。
苏雅很快回了消息：“法国那边说，收到邮件那一刻，负责人站起来说了句‘她选择了我们，而不是名气’。”林悦萱看着这句话，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没回复，只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取出那件缀满蝴蝶结的样衣，轻轻抚过内衬——那里藏着她一缕长发，也藏着一段无人知晓的重量。
她将样衣叠好，放进包里，转身出门。
叶清寒站在办公室窗前，手机震动了一下。助理发来简短一行字：“林小姐已正式回复法国品牌，合作意向确认。”他望着窗外城市楼宇间的缝隙，阳光正一寸寸爬上玻璃幕墙。
他没有立刻联系她。
而是走回书桌，打开抽屉，取出那个旧U盘。标签上“叶氏原始股权结构”几个字依旧清晰。他沉默片刻，重新放回保险柜，锁好。转身时，他顺手关掉了电脑上未播放的录音文件。
控制欲曾是他最熟悉的武器，如今他选择收起。
他拨通助理电话：“取消黑名单追加，保留基础监控即可。”停顿两秒，“她能应对。”
电话挂断后，他望向城市另一端——林悦萱工作室的方向。相册自动同步的提示弹出，一张新图片载入：那扇透光的门，静静躺在他手机屏幕中央。他没点开细看，只是将手机翻转，收进西装内袋。
傍晚，林悦萱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叶清寒正在批阅文件，抬头时笔尖一顿。她没说话，只是从包里取出那件样衣，轻轻放在他桌上。布料摊开的瞬间，金线在灯光下流转，像一条细小的河，穿过花瓣与针脚。
他凝视着那抹光，许久未动。
“这不是成果展示，”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是告诉你，我走出来了。”
他抬眼看向她。她站得笔直，眼神里没有犹豫，也没有刻意的坚强，只有一种沉静的笃定。
“你从来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他说。
她笑了笑，没接话。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填补沉默的言语。这种安静不再压抑，而是像经过漫长跋涉后，终于抵达的平地。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预约单，推到她面前。
“下周四，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低头看那张纸——京都老裁缝工坊的预约确认单，日期正是下周四。
“为什么是京都？”
“那位老师傅一生只做三件事：修补、重织、封存。”他顿了顿，“他说，真正的缝合不是掩盖裂痕，是让裂痕成为结构的一部分。”
她指尖轻轻抚过预约单边缘，忽然注意到背面有一行小字，墨迹淡却清晰：“传承不靠复制，而在重新编织。”
她抬眼看他。
他没解释这行字何时写下，也没说为何改签机票。只是看着她，目光平静而坚定。
“你不怕我选错？”她问。
“你已经知道什么会让你失去自己。”他说，“这就够了。”
她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条分岔的河流依旧画在那里，两岸荆棘与玫瑰并存，河面漂着无数未拆封的信。
她撕下这一页，轻轻放在样衣旁边。
“我不再漂流了。”
他看着她，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清晰的归属感——不是依附，而是选择后的落定。
“那扇门，”他忽然说，“你画的那扇门，我看到了。”
她一怔。
“你设了壁纸。”他声音很轻，“我收到了。”
她没问是怎么收到的，也没惊讶。只是点头，低声道：“那是我第一次，不是被推着走，而是自己迈出一步。”
他伸手，将预约单往她那边又推了半寸。
“下周四，不只是见他。”
“也是见我们未来的另一种可能。”
她看着那张纸，良久，伸手将它收进包里。
“好。”
窗外，暮色渐沉，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办公室内只剩一盏台灯，映着两人之间那件静静摊开的样衣。金线在光下微闪，像埋藏在布料里的星屑。
第二天清晨，叶清寒走进公司会议室前，停下脚步。助理递来一份文件，是叶母办公室转来的紧急议程：关于与陈氏集团联姻谈判的初步安排，列在本周五下午三点。
他接过文件，没打开，直接塞进公文包最底层。
会议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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