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白炽灯光下，巨大的展厅寂静无声。上百个特种玻璃展柜如同沉默的卫兵，陈列着汉东研究院的心血与荣耀。侯亮平站在门口，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狞笑早已僵死，如同被冻住的劣质油画颜料。
他身后的陆亦可，举着执法记录仪的手微微颤抖，镜头忠实地捕捉着这足以颠覆所有预想的景象——
没有账本，没有赃物，只有一件件代表着国家科技前沿的结晶，和那标签上清晰无比的“国家拨款”字样。
秦川缓缓踱步到侯亮平面前，他的身影在侯亮平失焦的瞳孔中显得异常高大。
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疲惫和洞悉一切的冰冷：
“侯局长，都看到了吧？”秦川的目光扫过展厅里琳琅满目的项目模型和组件，
“这里，哪一件是你臆想中洗钱的罪证？哪一件是你污蔑我窃取成果的铁证？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
这平静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侯亮平脸上。
他猛地一激灵，从巨大的震惊和挫败感中挣脱出来，一股被当众剥光般的羞怒瞬间点燃了他仅存的偏执。
他不能认输！尤其不能在祁同伟、在镜头前、在全网面前认输！
“看…看清楚什么？！”侯亮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尖利，他猛地指向最近一个展柜里结构复杂的微型卫星光学组件，
“这些东西！这些所谓的‘研究成果’！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给鹰酱那边做嫁衣？！研究完了，是不是就直接打包送过去了？！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扭曲的逻辑在绝望中疯狂滋长，声音充满了恶毒的臆测：
“打着国家项目的旗号，用我们龙国的资金、我们龙国的资源，给他国行方便！这才是你秦川真正的目的吧？！
这才是你放弃鹰酱高薪也要回来的真正原因！方便你里应外合，窃国肥私！是不是？！”他死死盯着秦川，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秦川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反驳。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看着无可救药之人的眼神，平静地回望着侯亮平。那眼神，比任何怒骂都更具杀伤力。
侯亮平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上蹿下跳。
“呵，”秦川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讽刺，
“侯亮平，你的想象力，真是穷尽我毕生所学也无法理解。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之，这里没有你要的罪证。现在，请你，还有你的人，”
他指向门口，语气斩钉截铁，“立刻、马上，离开我的研究院！这里不欢迎你们！”
“离开？！”
侯亮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秦川那看傻子般的眼神和逐客令，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你让我走我就走？！
秦川，你做梦！”他猛地挥舞手臂，指向整个展厅，声音因亢奋而嘶哑，“我看这些东西都有问题！都可能是你犯罪的证据！都给我拉走！一件不留！带回反贪局，我要挨个排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狐狸尾巴！”
“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侯局长！你疯了吗？！”
一直强压着怒火和屈辱，远远跟在后面的研究员们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如同护崽的母兽，瞬间冲了上来，死死挡在那些展柜前。为首的中年研究员眼睛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的颤抖：
“侯亮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不是赃物！这些都是正在进行中的国家级重点项目！
是无数同事日夜奋战的心血！是国家的财产和未来！你拉走？你怎么拉走？！
强行拆卸？运输震动？环境变化？任何一点损伤都可能让几个月的努力、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入付诸东流！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你拿什么担？！”
“担待？责任？”
侯亮平嗤笑一声，脸上是彻底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我侯亮平查案，只讲法律，不讲情面！出了问题，自然有法律制裁他秦川！给我搬！”他对着身后几个同样有些懵的反贪局侦查员吼道。
“我看谁敢动！”秦川一步踏出，直接挡在了最前面一个展柜前，那正是标注着“国防科工局重点项目”
的微型卫星组件。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威严，瞬间镇住了蠢蠢欲动的侦查员。
“侯亮平，你给我听好了！”秦川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刃，直刺侯亮平，
“这里的每一个项目，都经过京都最高层面的特别批准！有863计划、973计划、国防预研专项！
你看到的那个，”他指向旁边一个正在模拟运行的复杂机械臂，
“是给京都研究院智能装备所打的下手，数据直通京都！那个，”他又指向生物医药展柜，“是京都生命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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