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岐的算计,一曲悲歌困西岐

西岐,侯府。

与外界传扬的仁德之风截然不同,此地深处的书房,常年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草药与灼烧龟甲混合的焦糊气味。

今日,这股气味中,又添了一丝腥甜。

西伯侯姬昌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端坐于青铜鼎前的蒲团上,那张素来温润如玉、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苦难的面容,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一缕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滴在他身前那片四分五裂的龟甲之上。

“噗。”

又是一口逆血喷出,溅在地面散落的蓍草上,将那枯黄染得触目惊心。

他剧烈地咳嗽着,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眼中布满了血丝与无法置信的惊骇。

卦象,错了。

不,是整个天机,都错了。

他以先天八卦推演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耗费了无数心血,得到的结果却并非圣人法旨预言的“商亡周兴”。

龟甲上那最后显现、又在瞬间崩碎的两个血字,是——“商兴”。

每一次强行窥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每一次,那股来自天机深处的反噬之力,就如同最狂暴的洪流,狠狠撞击在他的五脏六腑与神魂之上。

他终于明白。

那位远在朝歌的人王,已经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手段,将大商的国运,与那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整个人道,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大商不再仅仅是一个王朝。

它成了人族的象征,成了人道的载体。

想通过“天命”来推翻他,无异于螳臂当车。

除非……

姬昌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冷。

除非,从内部,将这坚不可摧的堡垒,啃噬出一个致命的缺口。

“来人,传伯邑考。”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一个身影步入书房。

来者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天生带着几分温柔缱绻的笑意,正是姬昌的长子,伯邑考。

他甫一进门,看到父亲嘴角的血迹与地上的狼藉,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担忧。

“父亲!您这是……”

他快步上前,动作流畅自然地为姬昌抚背顺气,言辞恳切,孝心感天动地。

“无妨。”

姬昌摆了摆手,推开儿子的搀扶,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

“邑考,为父有一项万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伯邑考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恭顺道:

“请父亲示下,孩儿万死不辞。”

姬昌抹去嘴角的血迹,在原地枯坐了许久,眼中反复挣扎的惊骇与不甘,最终化为了一抹阴冷的决绝。

他抓过手边的竹简与刻刀,指尖虽在颤抖,下刀却无比迅速,片刻间便刻下了一份奏章,递了过去。

“你即刻启程,前往朝歌。”

“以‘为父赎罪’的名义,献上我西岐三宝——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

“你要告诉那人王,为父先前声援苏护,乃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谗言。如今幡然醒悟,特遣长子前来请罪,只求人王宽恕。”

姬昌的声音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算计。

“你的相貌,你的琴艺,都是你最好的武器。”

“接近他,获得他的信任,成为他身边的近臣。”

“然后,找到他的弱点,找到颠覆这座人道王朝的机会。”

伯邑考接过奏章,指尖微微用力,那柔韧的竹简几乎被他捏出印痕。

他低着头,完美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去朝歌?也好。西岐这潭死水,父亲这套“仁德”的把戏,他早已演腻了。他更想亲眼看看,那位敢于掀翻圣人棋盘的人王,其锋芒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锐利。这样的任务,与其说是危机,不如说……是机遇。

反倒是那位远在朝歌的暴君,其雷霆万钧、杀伐果断的铁血手段,才真正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向往与战栗。

这次任务,与其说是父亲的命令。

不如说,是他自己的一个机会。

一个亲眼看看那位掀翻了圣人棋盘的人王,究竟是何等人物的机会。

一个……或许能取代眼前这个迂腐父亲,甚至,在未来取代那位人王的机会。

“孩儿,遵命。”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为父分忧”的决绝与悲壮。

半月后,朝歌。

伯邑考的七香车,在一片惊叹声中,缓缓驶入金銮殿前的广场。

殿前献宝。

他姿态谦卑,言辞恳切,将一个为父赎罪的孝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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