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在劳务市场的晨雾中醒来,工具包压得肩膀生疼。
断指处的纱布被汗水浸湿,伤口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蜷缩在墙角,而是挺直腰板走向挂着招聘学徒工木牌的摊位。
师傅,您是王师傅吗?他走到皮肤黝黑的壮汉面前,忘忧典当行...张老板介绍我来的。
王师傅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缠着纱布的手指上停顿片刻,点点头:嗯,张老板跟我说了。手伤着就先打下手,刷墙搬工具,一天八十,管午饭。
八十块。阿力在心里盘算,这个数字比他在赌场输掉的筹码小得多,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接过旧帆布围裙,粗粝的布料磨得脖子发痒,却奇异地让他心安。
第一天的活计是给新装修的商铺搬腻子粉。成袋的粉料压得他腰弯,伤口牵扯着疼,汗水滴在纱布上洇出深色痕迹。有那么一瞬间,他习惯性地想摸口袋里的烟——以前赌输了就靠抽烟麻痹自己——但摸到的却是帆布围裙的粗糙边缘。
歇会儿吧,小子。王师傅递来一瓶矿泉水,看你这样子,以前没吃过苦?
以前...混过。阿力含糊道,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头的烦躁。
午休时,阿力坐在工地台阶上啃馒头夹咸菜。阳光透过脚手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拿出手机,犹豫很久,给以前的赌友发了条短信:我不赌了,以后别找我了。
信息发出后,手机很快震动,是赌友的回复:你疯了?疤脸那边你搞定了?
阿力看着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嗯。
傍晚收工,阿力拖着疲惫的身体路过城南巷子,远远看见靠在赌场门口抽烟。
他下意识想躲,脚步却像钉在地上。想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再看看眼前真实的疤脸,他深吸一口气,竟径直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阿力吗?疤脸吐了个烟圈,不赌了,改当泥瓦匠了?
阿力停下脚步,看着疤脸脸上的刀疤,想起了之前剁掉自己小拇指的砍刀。我在学手艺。他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欠你的钱,我会用工钱还。
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就凭你这细皮嫩肉?别到时候累趴下了,还得老子去医院捞你。
不会的。阿力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我不会再躲了。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身后疤脸的咒骂声渐渐远去,夏夜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铃铛,铃铛发出微弱的轻响,像在为他鼓掌。
阿力在工地干满一周时,手上的伤基本愈合,纱布换成了创可贴。
他不再是那个浑身铆钉夹克的黄毛青年,工装裤上沾满涂料和木屑,手掌磨出了薄茧。
但赌瘾就像深埋的毒草,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头。
这天午休,工友们围着手机看赌球直播,兴奋的呼喊声像针一样扎进阿力的耳朵。
他下意识地凑过去,屏幕上滚动的赔率数字让他瞳孔收缩,手心开始冒汗。
恍惚间,他仿佛又坐在赌场里,手里攥着骰子,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呐喊。
阿力,来两把?我这儿有路子!一个工友把手机递过来。
阿力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砖块上。
他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自己沾满灰浆的手,渡鸦银手镯勒紧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转身跑出工棚,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叮...叮...口袋里的青铜铃铛轻轻碰撞,发出安抚的声响。
他掏出铃铛,放在掌心摩挲,冰凉的触感让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明。想起张之安的话:恐惧是提醒,不是逃避的理由。
他没有回工棚,而是走到工地角落,一个人默默的坐着,阳光照在身上,他忽然想起,想起父亲教他做小书架的那个下午,阳光也是这样好。
傍晚收工,阿力路过一家二手书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在书架间徘徊,最终选了一本《木工技艺大全》和一本短篇小说集。
付钱时,老板送了他一个旧书夹,上面刻着日拱一卒,功不唐捐。
回到出租屋,阿力第一次没有倒头就睡。他打开台灯,拿出《木工技艺大全》,书上的插图和公式看得他眼花缭乱,但他没有放弃,拿出铅笔和纸,一点点临摹、计算。累了,就拿起短篇小说集,读上几页。
文字的温度和工具的重量,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想,原来,勇气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带着恐惧前行。
阿力在工地干满一个月时,已经能独立完成简单的木工活。
王师傅看在眼里,开始让他负责一些重要工序。
这天,他正在给一家新开的书店测量书架尺寸,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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