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深入骨髓的痛，像是灵魂被生生撕裂，又被滚烫的烙铁反复碾压。
云舒晚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让她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真丝睡裙。
入目是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混合的甜腻气息，耳边是衣香鬓影间传来的低声笑语，这里不是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废弃天台，而是……
云家为她“认亲”举办的商业酒会现场？
她僵硬地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皙、没有任何伤痕的手。不是那双在天台上被温语柔踩断指骨，沾满血污的手。
“舒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一道温柔得近乎虚伪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云舒晚浑身一僵，缓缓转头。
眼前站着的女子，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长发微卷，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杏眼里仿佛含着一汪清泉，正是她“善良柔弱”的好妹妹，温语柔。
而此刻，这张脸在云舒晚眼中，却比地狱的恶鬼还要狰狞。
就是这张脸，在前世，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将她推入深渊。
“姐姐，你刚回来，可能还不习惯这么热闹的场合吧？”温语柔上前一步，看似要搀扶她，指尖却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别紧张，有我和爸爸妈妈在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受委屈？
云舒晚在心底冷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前世，就是在这场酒会上，她像个小丑一样被云家推出来，接受众人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温语柔则扮演着大度包容的姐姐，处处“照顾”她，实则暗中使绊子，让她频频出丑。
而这场酒会之后，便是她噩梦的开端。
温语柔利用她的善良和对亲情的渴望，一步步设计陷害她，抢走她的一切，云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暗恋的学长，甚至最后，连她的命都没能留下。
她还记得，在那个冰冷的雨夜，她被温语柔骗到废弃天台，对方撕下所有伪装，露出狰狞面目。
“云舒晚，你以为你真的是云家的女儿吗？不过是个被我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野种！”温语柔的声音尖利而扭曲，“你知道吗？你那个心心念念的谌哥哥，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你！他心里只有我！”
“还有你爸妈，他们早就知道真相了，却一直留着你，不过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
最后，是温语柔那双看似柔弱的手，狠狠将她推下天台。
坠落的瞬间，她看到温语柔嘴角那抹得意的笑，还有远处角落里，那个模糊而挺拔的身影……是谁？
是谌景渊吗？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谌氏总裁，前世她只远远见过几次，却莫名对他有种复杂的感觉。他当时是否也在场，看着她像个笑话一样死去？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温语柔见她眼神空洞，久久不语，心中闪过一丝不耐，面上却更加“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室吧？”
“不必了。”
云舒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嗓音带着一丝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
她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温语柔。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不带任何滤镜地看着这个仇人。
前世，她被温语柔的外表欺骗，觉得她善良无害，甚至还曾傻傻地把她当作亲妹妹。可现在，她只看到对方眼底深处隐藏的嫉妒、贪婪和恶毒。
那双眼，像极了淬了毒的毒蛇。
温语柔被她看得心头一跳，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今天的云舒晚，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眼神总是怯生生的，带着讨好和不安，哪里像现在这样，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错觉吗？
温语柔压下心中的异样，继续扮演着温柔姐姐：“姐姐，是不是还在紧张？别担心，爸爸和姨妈都在呢，他们都很疼我的……不，是疼我们的。”她故意纠正，试图拉近关系。
云舒晚的目光从温语柔脸上移开，淡淡扫过不远处正和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的云父云振宏，以及站在云父身侧，脸上挂着得体微笑的云婉蓉，她的姨妈，温语柔的亲生母亲。
云振宏，懦弱自私，对当年的换女真相或许并非一无所知，却为了云家的面子和温语柔带来的“利益”，选择了默许和纵容。
云婉蓉，当年换女阴谋的主谋之一，如今云家实际的掌权者之一，最擅长的就是用伪善的面具包装自己的贪婪和恶毒。
前世，她就是被这一家人，联手推入了地狱。
“是吗？”云舒晚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意，“希望如此。”
温语柔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正想再说些什么，云婉蓉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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