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按住赵雨，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住那个一脸刻薄的护士，“今天这病，必须治！就在这里治！”
他拿出卫星电话，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就要拨通一个足以让这家医院天翻地覆的号码。
“哟呵？口气不小啊？哪来的穷鬼搁这儿充大尾巴狼呢？”
一个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男声从走廊拐角传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晃悠了过来。
他胸前挂着“外科主任赵云峰”的牌子。
显然是刚才的吵闹惊动了他。
赵云峰踱步到近前，目光挑剔地扫过林易身上价值不菲却因奔波沾染了灰尘的大衣，又落到赵雨和林悦破旧染血的棉袄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笑。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对着林易，用那种教育不懂事孩子的口吻说道：
“我说这位…同志？看你这身行头，刚‘倒’回来的吧？以为穿件洋外套，拿张破塑料片儿，就能在咱这儿充大爷了？还‘必须治’？”
他夸张地模仿着林易的语气，引得旁边打盹的护士和零星几个病人都看了过来，发出低低的窃笑。
“我告诉你，”
赵云峰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点到林易的鼻子上，唾沫星子横飞，“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不假，但也得按规矩来！没钱？没钱你看什么病？当医院是善堂啊？还拿外国卡？外国钱？显摆你出过国啊？告诉你，不好使！在龙都，在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没钱？那就乖乖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他指着大门的方向，声音充满了优越感和鄙夷。
林易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本该是天使化身的人，此刻却像一条对着落难者狂吠的恶犬。
心中的怒火反而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为一种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他不解，更多的是悲哀。
一个医生，最基本的悲悯之心呢？
职业道德呢？
“你叫赵云峰？”
林易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情绪。
“怎么？想投诉我？”
赵云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仰头大笑起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充满了轻蔑，“去啊！尽管去！院长办公室在顶楼最东头！要不要我给你指个路？看看是你这个连挂号费都掏不出来的穷鬼说话管用，还是我这个外科主任说话管用？哈哈哈！”
林易不再看他。
他低下头，手指在卫星电话上快速而准确地按下一串复杂的国际长途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
“是我，林易。”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来自九幽，带着一种让电话那头瞬间屏息的绝对威压，“龙都第三人民医院，院长是谁？让他立刻滚到急诊室来见我。现在。”
电话那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和那冰冷的语气震慑住，短暂地沉默了一秒，随即响起一个恭敬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是！殿主！属下立刻联系！三分钟！不！两分钟！一定让他在您面前出现！”
林易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冷冷地对着话筒，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和裁决：“另外，外科主任赵云峰。此人，即刻开除。通知卫生系统，他的党籍，也给我开了。永不录用。”
“是！殿主！立刻执行！”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应道。
林易收起电话，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他不再看赵云峰，而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林悦小脸上冰冷的污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哈哈哈！装！接着装！”
赵云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林易，对周围看热闹的护士和病人说，“你们瞧瞧！这演技！这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卫生部部长呢！还开除我？还开我党籍？你以为你打个电话是给玉皇大帝啊？真他妈笑死我了！穷鬼还他妈挺会给自己加戏……”
他肆无忌惮的嘲讽在急诊大厅里回荡。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完全落下——
“叮铃铃！叮铃铃！”
急诊室前台那部老旧的内部电话，如同催命符般，疯狂地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也瞬间掐断了赵云峰的笑声。
值班护士愣了一下，疑惑地拿起听筒：“喂？急诊室……啊？院长？！……是！是！……啊？开除？……党籍也……是！是！我明白了！他…他就在这儿！”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赵云峰的心脏！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和迅速蔓延的恐惧。
他几乎是扑过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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