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入了深冬。
凛冽的寒风卷着枯叶，在四合院里打着旋儿，刮得窗户纸呜呜作响。
院里看似风平浪静，家家户户都缩在屋里躲避严寒，实则暗流涌动，人心比这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前院，易中海的屋里。
他独自一人坐在八仙桌旁，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自从上次在全院大会上被王主任当众不留情面地批评，他“一大爷”的威信便一落千丈。
往日里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街坊，如今眼神里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是一种混杂着轻视与疏离的审视。
这口气，他一直憋在胸口，堵得他寝食难安。
他必须找个机会，一个能让他重新站稳脚跟，挽回局面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轧钢厂的布告栏上，贴出了一张红纸黑字的通知。
临近年底，后厨要评选一名“节约标兵”。
这个荣誉头衔听着不大，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附带的奖励却足以让任何人眼红。
一笔实打实的年终奖金。
几张珍贵的肥皂票。
还有能给家里添置新衣的布票。
消息一出，整个后厨都骚动起来。
而傻柱，凭借他那手无可挑剔的厨艺，还有平日里勤快利落的作风，无疑是这个“节约标兵”最热门的人选。
易中海坐在家里，听着院里人对傻柱的议论与羡慕，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傻柱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听他话的人过得好。
傻柱越是风光，就越是衬得他这个一大爷无能。
他要扶持的，必须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把他当成天的人。
他的徒弟，贾东旭。
虽然贾东旭那点手艺稀烂得拿不出手，人又懒得骨头里能榨出油来。
但贾东旭听话。
这就够了。
一个阴险恶毒的计划，在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逐渐勾勒成型。
他将目光投向了院里另一个身影。
那个最爱占小便宜，又天生跟傻柱八字不合的许大茂。
黄昏时分，天色灰蒙。
易中海在后院那个废弃的煤棚角落，堵住了刚下班回来的许大茂。
“大茂。”
他压着嗓子，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阴沉。
许大茂一回头，看见是易中海，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
易中海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纸包，递了过去。
纸包一入手，许大茂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炒花生香气，他咽了口唾沫。
“大茂，这里是半斤花生米，你拿去下酒。”
易中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引诱。
“想不想，再挣两瓶好酒？”
许大茂一听这话，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简直比见了亲爹还亲。
他连连点头，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一大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许大茂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交代了一番。
他的计划很简单。
甚至可以说，非常上不了台面。
他要让许大茂在评选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溜进轧钢厂的食堂后厨。
傻柱为了这次评选，特地将一整天的泔水做了精心分类，装在一个小桶里，准备第二天作为“节约成果”向厂领导汇报。
许大茂的任务，就是把这桶泔水偷走，倒进臭水沟里。
只要没了物证，傻柱就算把天说出个窟窿来，也是白搭。
这个“节约标兵”，自然就泡了汤。
到时候，他易中海再出面运作一番，把他那听话的徒弟贾东旭给顶上去。
名利双收。
一石二鸟。
许大茂听得两眼放光，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傻柱吃瘪后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一大爷您就瞧好吧！”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非让傻柱吃个天大的哑巴亏不可！”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算计与恶毒，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他们不知道。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每一次密谋，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
都被远在西跨院的林卫国，通过【初级推演】的能力，在脑海中现场直播了一遍。
【推演结果：易中海与许大茂达成交易，将于明晚亥时，在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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