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胡一菲从浅眠中惊醒，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太阳穴一阵抽痛。
曾小贤。
她任由手机在床头柜上持续嗡鸣，试图用沉默来对抗。但这徒劳无功，那不依不饶的震动，像一种精准的刑讯，执拗地钻入她的神经。
最终，她还是接通了。
“到电台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是广播里那个油滑、故作深情的“好男人”，而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音质。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处理，干净、利落，像手术刀划过玻璃。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校园女神’打造计划，今天正式启动。”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她消化这句话的时间，“你是项目的第一位合作对象，立刻到我办公室报到。”
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胡一菲捏着手机的指节一寸寸发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衣帽间，目光扫过那些能凸显身材的连衣裙和精致套装，最后，她抽出了一套最不起眼的运动服。
宽大的纯棉T恤，松垮的灰色长裤。
她将自己塞进这身衣服里，布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遮蔽了所有曲线，也隔绝了所有可能投来的审视目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黑发被一根最普通的皮筋随意束在脑后。
这是她的战袍，也是她最后的盔甲。
半小时后，她站在了那扇熟悉的办公室门前。
门上多了一块崭新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的字，在走廊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项目总负责人”。
胡一菲的手放在门把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一路传到心脏。她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空气带着一丝高级香氛的清冷味道。曾小贤就坐在那张宽大的黑色老板椅上，身体后仰，姿态闲适。他没有看文件，也没有看电脑，只是在等她。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从头到脚，寸寸检视。
那目光里没有欲望，只有一种更高级的、属于评估者的挑剔。
胡一菲迎着他的视线，一言不发。她在用自己的装扮，进行一场无声的宣战。
曾小贤的眉峰极轻微地挑动了一下，随即，一丝清晰的褶皱在他眉心聚拢。
他站了起来。
椅子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绕过那张巨大的黑胡桃木办公桌，一步步向她走来。他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稳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
“胡老师。”
他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
“看来你对我们这个项目，还存在着一些根本性的误解。”
他的语气严肃得像一个正在进行年度考核的部门主管，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伸出食指，却没有触碰她，只是隔空点了点她身上的运动服，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近乎嘲弄的弧度。
“我们的项目，目标是将你打造成新一代的‘校园女神’。”
“形象定位，是知性、干练，并且，不失成熟女性的魅力。”
他的视线再次将她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那股不加掩饰的挑剔，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摆上货架的、有瑕疵的商品。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训诫的意味。
“宽松，邋遢。”
“像个还没毕业，连面试都不知道该怎么穿的女大学生。”
“这，符合项目标准吗？”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记耳光，无声地扇在她的脸上。胡一菲的下唇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痕，口腔里泛起一丝血腥味。她倔强地沉默着，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抵抗。
曾小贤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这种无能为力的愤怒，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一个早就放在那里的精美纸袋。纸袋是硬质的，设计简约而奢华，上面烫着一个她不认识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品牌Logo。
他将纸袋推到她面前。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是项目组为你准备的第一阶段定妆照服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刺入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也是你作为我个人助理的……工作服。”
那个纸袋。
胡一菲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得这个包装，正是昨天那个礼盒的同款。那股熟悉的、冰冷彻骨的感觉，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的手在身侧不受控制地颤抖。
曾小贤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玩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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