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指尖刚从电磁板上移开，视界里那行不断重叠的文字仍未消散。他没再看第二眼，直接撕下塑料袋一角，塞进目镜接口。荧光数据流立刻被遮蔽，只剩下断续的电流杂音在耳边嗡鸣。货架后的通风口传来金属震动，巡逻机器人的履带正沿着预定轨道逼近。
“走。”他压低声音，将电磁板贴回肋侧，塑料袋裹住的接口发出轻微的静电噼啪声。莉薇娅从阴影里起身，箭囊边缘的酒瓶晃了一下，瓶身浮现一串数字：20001。她没多问，只把瓶子塞进靴筒，跟上他的脚步。
地下管道的金属壁泛着冷光，空气里有微弱的臭氧味。陈恪的战斗服护甲片在弯腰时发出摩擦声，导电纤维网暴露在外，像一层被撕开的旧围裙。他打开Excel表格，屏幕上滚动着两组坐标：一组是巡逻机器人的行进路线，另一组是高频扫描波的覆盖盲区。光标停在第三列，自动计算出下一个安全窗口——还有47秒。
“你的‘维修工行为模拟路径’，是打算装死还是装傻？”莉薇娅低声问。
“装成刚被电击过的。”陈恪说着，从彩虹糖罐里倒出一颗，咬碎后含在舌下。甜味扩散的瞬间，他故意踉跄了一下，右手拍在湿滑的管道壁上，电流顺着护甲片窜过指尖，整个人抽搐着滑倒。
莉薇娅立刻蹲下，假装检查他的颈动脉。她的手指在箭矢上划过，一道极淡的符文在空气中凝结，随即消散。追踪咒已激活，信号源指向相反方向的配电间。
扫描波掠过头顶，三秒后消失。
陈恪睁开眼，吐掉糖核：“走了。”
他们穿过最后一段狭窄通道，前方是学园都市实验区的外门。金属闸口上方挂着电子屏，红字滚动：“权限验证中，请勿靠近。”陈恪从塑料袋里抽出一张过期的维修单，贴在读卡器上。屏幕闪烁两下，闸门缓缓开启。
“你从哪搞到的？”莉薇娅皱眉。
“上个任务的奖励。”陈恪没多解释。他记得那张单据原本是便利店的促销券，系统判定为“低价值流通凭证”，却意外通过了权限模拟协议。
走廊灯光惨白，监控摄像头在头顶缓慢转动。陈恪举起塑料袋，反光涂层在镜头前晃了一下，摄像头立刻偏转角度，像是被强光干扰。他趁机贴近右侧墙壁，电磁板调出营养舱分布图。20001号位于B区第七排，神经同步装置仍在运行。
“你确定要切断？”莉薇娅低声问，“一旦断开，她可能失去意识，甚至脑损伤。”
“她已经在看我。”陈恪盯着目镜残余的模糊字迹，“不是监控，是连接。我们没得选。”
他们绕过两个拐角，B区入口的气密门需要双重认证。陈恪将电磁板接口插入数据端口，输入一串脉冲频率。导电纤维网贴在门框边缘，模拟出与精灵咒文相似的能量波形。门锁发出短促的滴滴声，绿灯亮起。
门开的瞬间，警报骤然响起。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重复，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陈恪猛地回头，只见莉薇娅的蕾丝袜勾住了裸露的电路接口，断裂的导线正冒着火花。她的作战靴踩在积水里，电流顺着金属地板扩散。整层灯光开始闪烁，通风管道的闸门发出液压收缩的声响。
“别动！”陈恪冲过去，撕下左侧护甲，将导电纤维网缠上短路点。电流顺着纤维流向废弃排水管，灯光恢复稳定，但警报仍未停止。
“走！”莉薇娅抽出箭矢，将最后一滴果酒滴在符文上。追踪咒的信号被强行放大，引向配电间的主控台。监控屏幕切换画面，警戒范围向外偏移。
陈恪冲向第七排，营养舱的玻璃罩泛着蓝光。内部液体缓缓流动，一名少女漂浮其中，发丝末端跳动着微弱电弧。她的双眼紧闭，但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某种信号。
他迅速找到神经同步装置的接口，插上电磁板，输入断开指令。系统弹出警告窗口，要求三次权限确认。他直接用会员卡刮过读卡区，卡面刻痕划出三道火花，确认键自动点亮。
玻璃罩缓缓开启，液体排空。
少女的身体软倒下来，陈恪一把接住。她的皮肤冰凉，呼吸微弱，但手指在无意识中抽动，像是在敲击某种节奏。陈恪将她背起，冲向最近的通风管道入口。
身后，警报声骤然升级。
他们钻进管道，金属滑道倾斜向下。陈恪用护甲片卡住下滑速度，莉薇娅紧随其后。灯光在头顶快速掠过，通风口的闸门正在闭合。最后一段滑道尽头是出口，外面是实验区外围的维修平台。
滑行结束的瞬间，陈恪跃出。
他的脚刚落地，视野中央出现一道机械身躯。
对方站在平台边缘，青铜锁链缠绕四肢，左眼是滚动的数据流。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矗立。但陈恪的腹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无形的针反复刺入。他下意识摸向肋骨下方，塑料袋里的时之钥碎片正微微发烫。
机械体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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