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空泛着病态的绿光。
我抱着昏迷的小七，和老朱躲在一处废弃工地里。从女娲庙逃出来后，我们不敢住店，只能用老朱身上最后一点铜钱（幸好人间还有人收这个）买了些绷带和药品。
小七的情况时好时坏。女娲庙的香灰暂时遏制了石化，但她右脸到脖颈已经变成了冰冷的石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看这个。老朱递给我一部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本地新闻：《上海夜空惊现极光，专家称系太阳活动异常》。
我往下滑动，更多新闻标题跃入眼帘：
《黄浦江鱼群异常聚集》
《全市流浪猫狗集体向东迁移》
《静安寺古井水温突然升高》
这不是极光。我喉咙发紧，是天庭在抽取地脉能量。
老朱点点头，指着远处一座高塔：那是东方明珠对吧？你仔细看塔尖。
我眯起眼睛，发现塔尖上方隐约有一道几乎透明的光柱直插云霄，像一根吸管般从城市中抽取着什么。
灵脉枢纽。老朱解释道，每座大城市地下都有灵脉交汇点。天庭要启动大范围天劫，需要先积蓄足够能量。
小七突然在我怀里抽搐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石化部分泛出微弱彩光，睫毛剧烈颤抖着。
她在做梦。老朱摸了摸小七的额头，女娲一族能用梦境沟通...也许
小七的嘴唇轻轻开合，几个音节飘出来：...铜镜...找...铜镜...
我和老朱面面相觑。
什么铜镜？
老朱突然拍了下脑门：等等！我以前有个部下，专管天河法器维修的。天条改革后被贬下凡...如果他还活着...
他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波浪中插着一把剑：这是天河水军的暗号。我们分头去找，凡间还信这些的地方不多了。
去哪找？
三个地方。老朱掰着手指数，古董市场，风水铺子，还有...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地铁隧道。
我们决定分头行动。我负责照顾小七，老朱去找他那位旧部。临走前，他从酒葫芦里倒出最后几滴液体，抹在小七太阳穴上。
天河精华，能让她舒服点。老朱压低声音，小心点，天庭在人间的耳目不少。
老朱离开后，我背着小七在黎明前的街道上穿行。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苏醒，早点摊冒出热气，清洁工打扫着街道。没人多看一眼我这个背着生病女友的年轻人，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些。
小七在我耳边呢喃着零碎的词句：...三千年前...铜镜背面有...蛇衔尾...
正午时分，我在城隍庙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了老朱留下的标记。跟着标记拐七拐八，最后来到一家挂着鲁氏五金的小店前。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机油和金属的味道。柜台后站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正在修理一个古怪的仪器。
修地铁的？他头也不抬地问。
不，我找...呃...我突然忘了老朱交代的暗语。
水管工？电工？他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天...天河水阀维护工？我试探地说。
那人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快步走到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拉下卷帘门。
老朱那死胖子还活着？他压低声音问。
就在这时，里屋门帘一掀，老朱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面青铜古镜：王小友，来见见鲁小班，当年天河最好的工匠！
鲁小班上下打量我，目光停在我背上昏迷的小七身上：这就是女娲石？情况比老朱说的还糟啊。
他示意我把小七放在里屋的躺椅上，然后从工作台下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某种精密的仪器，像是罗盘和钟表的混合体，中央悬浮着一颗水珠。
混天仪原型机。鲁小班骄傲地说，我花了八十年改进，能干扰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仙术法阵。
老朱兴奋地搓着手：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闲着！他转向我，当年天河战役，就是靠小班的发明干扰了妖族的阵法。
鲁小班却摇摇头：这个只能干扰小型法阵。要对抗天庭正在布置的天劫大阵，至少需要...他犹豫了一下，上古女娲神器级别的能量源。
铜镜...小七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流转着七彩光芒，给我看铜镜...
老朱赶紧把那面青铜镜递过去。镜子背面确实刻着一条衔着自己尾巴的蛇，形成完美的圆环。
小七颤抖的手指抚过那些纹路：这是...昆仑镜的碎片...能照见被隐藏的...
她的手指突然用力，指甲在镜面上划出几道痕迹。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划痕竟然自行延伸、连接，最终在镜中形成一幅地图！
良渚...鲁小班倒吸一口气，我就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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