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
这是石坚为石少坚定下的期限。
只要吸食足够多的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的精血,他就能彻底化作尸魔,恢复那副英俊的皮囊。
夜幕下的任家镇,早已不复往日的喧嚣。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连狗吠声都消失了。
冷风卷着纸钱,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吹进每一道门缝里,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未知的恐惧。
又一具尸体被发现了。
干瘪,枯瘦,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脖颈上,两个清晰的牙印,乌黑发紫。
“九叔,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再这样下去,我们任家镇就要死绝了!”
义庄内,挤满了前来求助的镇民,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恐慌与绝望。
九叔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眉头紧锁。
又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了。
如此恶毒的邪术,分明是有人在拿活人炼制什么阴邪之物。
“文才,秋生。”
九叔站起身,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师傅!”
二人连忙应声。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给我盯紧镇上所有可疑的人和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禀报。”
“尤其是那些白天不出门,只在晚上活动的。”
九叔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远方的夜色中,深邃而冰冷。
第二天,文才和秋生便在镇上四处游荡起来。
阳光普照,驱散了些许夜晚的阴霾,街上也恢复了些许人气。
“师兄,你说这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文才缩了缩脖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秋生则要大胆得多,他左右张望着,眼神锐利。
“管他什么来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师傅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这时,秋生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才,你看那个人……”
文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愣住了。
那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公子,面容英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在与路边的姑娘搭讪。
是石少坚。
那个本该被野狗分食,死得不能再死的石少-坚。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文才的声音都在发颤。
“茅山道术竟然这么神奇,能让人死而复生?”
秋生眉头紧锁,他可不信有什么道术能让一个被撕成碎片的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对文才使了个眼色。
二人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与石少坚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秋生眼疾手快,将银针狠狠刺入了石少坚的手臂。
石少坚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满面春风地与姑娘说笑。
没有痛呼。
没有反应。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文才和秋生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二人不动声色,远远地跟在了石少坚的身后。
石少坚在镇上闲逛了一整天,直到夜幕再次降临,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他才朝着镇外一处偏僻的破庙走去。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也变得阴冷潮湿。
文才和秋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石少坚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变得诡异而扭曲。
“跟了我一天,不累吗?”
他的声音不再清朗,而是变得沙哑刺耳,像是两块破铁在摩擦。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皮肉开始蠕动,扭曲。
英俊的面容如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下面那张由无数碎肉拼接而成的丑陋面孔。
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四肢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指甲变得漆黑尖锐,口中也生出了獠牙。
一股浓郁的尸气与怨气,轰然爆发。
“既然来了,就留下你们的血吧!”
尸魔嘶吼着,化作一道残影,扑向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的文才和秋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挡在了二人身前。
“孽障,还敢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