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方,天气骤然燥热起来。任性的阳光钻过树叶缝隙,在教室窗帘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懒洋洋地透着四个字:无精打采——这恰好是韩晰此刻全部的心理写照。
她单手托腮,目光呆滞地锁定前方,看不出是在神游天外还是思索宇宙奥秘,总之绝非梦会周公——这在午休时刻显得格外特立独行。周遭的同学或伏案小憩,或偷偷翻阅桌洞里的闲书。微风拂过,窗帘上的光斑消失;风停,光斑重现。如此循环往复,终于,她的眼皮开始沉重地打架。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蝉鸣蛮横地刺入耳膜,无辜的小生物彻底碾碎了韩晰残存的睡意。她猛地抬起头,烦躁地拂开额前碎发,圆溜溜的眼睛微微发红,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真想立刻冲出去揪住那只聒噪的蝉,给它高歌一曲: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同桌丛润润从书本里抬起头,低声问:“怎么了?”
“我也想问自己怎么了”,韩晰在心里暗叹。ENFP本P的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居然想跟一只蝉计较?
她心知肚明,真正让她心烦意乱的,不是初夏的闷热,不是偷懒的微风,更不是那只得意洋洋的蝉,而是教室后排那个正呼呼大睡的身影……心大到令人无能狂怒的家伙。
时间拉回到今天早上。
韩晰刚走出家门,迎面撞见了高展珩。高中搬家前,两人一直住同一栋楼,各自的母亲也是多年好友,算得上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只不过,从小到大,高展珩和韩晰的相处模式就与“友好”二字绝缘。在韩晰看来,他仿佛自带某种“出厂设置”,样样都要压她一头——连幼儿园跳皮筋都不惜尝试,仿佛只为嘲笑她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收获她那声“滚”。
中考时,他更是以高出韩晰不少的分数,“屈尊”和她进了同一所高中,还分在同一个班。虽说他的分数进这所全市排名第二的学校有点浪费,但谁让他中考前最后一次模考考砸了呢?无论如何,这段孽缘延续至今。韩晰常常用“还好当年李淑梅女士和高妈妈没头脑一热定下娃娃亲”来安慰自己。
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的限度,格外“不极限”。当高展珩一把扯住她的书包带,强行刷存在感时,韩晰终于忍不住了:
“早上好,这位男鬼,有何贵干?”
“???”
韩晰维持着端庄优雅的微笑,高展珩却觉得瘆得慌,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扑上来咬他。
“什么鬼不鬼的,哥明明是暖男。”
“…你真油腻。”
高展珩打了个响指,“真不是我瞎说,韩作精,我的存在就是给你这样的小透明送温暖的。”
韩晰回以一声冷笑,似乎被彻底无语到了。
“喂,你可别不信,你不懂慧眼识珠,我可是炙手可热得很。”高展珩得意地补充。
韩晰一愣,“什么意思?”
“哎,本来想谦虚点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被于琪然表白了而已。”
哦,三班的校花小姐。
韩晰一脸难以置信,“你?”
“正是在下。”高展珩顿了顿,故作姿态,“虽然我作为三好学生,当然要婉拒。但我说韩作精,在异性缘这块儿,你真是不太行啊,当心以后没人要哦。”他边说边摇头,表情写满了“遗憾”。
那张“装货”十足的脸,让韩晰只想感叹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韩晰正兀自忿忿不平,被润润一声咳嗽强行拽回现实。她收敛了神色,闷闷道:“经期前兆(瘟神挑衅),安慰一下吧。”
润润撇了撇嘴:“语言安慰还是肢体安慰?”
“小学生才做选择题。”韩晰不满。
“那算了,你烦着吧。”
“行,我接着烦,你看书吧。”
被“作精”怼完,丛润润低下头,继续遨游她的小说世界。韩晰瞥了一眼,认出是当下最火的言情漫画,画风浪漫,情节却在她看来多少有点离谱——“天降男友”?韩晰腹诽。
趴下去的兴致全无,她偷偷从书包里摸出手机。12:55。离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划开屏幕,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高明的蜂王”。对话框里还躺着昨天的聊天记录:
高明的蜂王:我们来一场说谈就谈的恋爱咋样(傲娇)
玛卡巴卡:跟你?没劲得很。友情已经很濒危了,我可不想没事找事(傲娇)。
韩晰一遍遍看着这两句话,又点开头像——一张据本人认为是帅哥的捂嘴自拍,拽拽的表情,酷酷的眼神……高展珩,你给我等着瞧!韩晰恨恨地合上手机,重重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立刻有了走动和喧闹声。后排那位也抬起头,揉着睡红的眼睛,和同桌嘀咕着什么。
韩晰只觉得心头烦闷更甚,起身沿着走廊溜达了一圈。再回到座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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