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在屏障裂痕处游走，像细线缝合伤口。游伶感到胸口那枚古钟印记微微震颤，热度还未退去。她撑着墙角慢慢坐直，指尖掐进掌心，用痛感压住脑中翻涌的眩晕。
母亲站在三步外，翡翠项链垂在手心，绿光与屏障残存的微光交错，发出低频的嗡鸣。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游伶，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你到底想怎样？”游伶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母亲轻轻摇头：“你以为你了解真相？”
这句话像根针，戳进游伶绷紧的神经。她冷笑：“我看见你指挥保镖围杀我们，看见你催动聚灵阵要拿我当祭品，现在问我是不是不了解真相？”
“那是为了活命。”母亲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二十年前，血符门找上门，说要在云州建百婴坟地，做聚阴大阵。他们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全族死绝，要么交出地脉主穴，再献上一个嫡系血脉镇阵眼。”
游伶瞳孔一缩。
“我选了后者。”母亲低头看着项链，“你爸当时拼死拦下第一波袭击，用秘法把家族气运锁进这条链子，才换来三年喘息。可代价是……每过七年，就得有人替死，否则整个游家都会被地脉反噬，魂飞魄散。”
“所以你就跟他们合作？”游伶咬牙，“把我当成下一个祭品？”
“我不是没试过别的办法！”母亲突然抬高声音，又猛地压下去，像是怕惊动什么，“这些年我暗中联系正一道外支，想破阵；我去湘西寻过守魂人，求解咒之法；甚至……我去过昆仑墟外围，只为找一本失传的《镇煞录》。”
她说着，手指微微发抖：“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更多死亡。第一个替死的是你大伯，第二个是你姑姑，第三个是你堂哥。他们都是自愿的，因为不想看你爸一个人扛着整个家族往下坠。”
游伶喉咙发紧。
“你以为我冷血？”母亲盯着她，“那你告诉我，当你看着亲妹妹跪在阵眼里哭着喊姐姐救我，而你知道只要点头她就能活，但你会害死下一辈的孩子时——你要怎么选？”
空气凝滞了一瞬。
角落里的游我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母亲脸上，没说话，但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这次轮到我了？”游伶声音发颤，“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拿我填阵眼，继续拖时间？”
“不是轮到你。”母亲忽然上前半步，“是他们指定你。”
“什么意思？”
“百婴坟地下埋的不只是阴气。”母亲低声说，“那里有座上古判官殿的残基，而你的幽冥印……是钥匙。”
游伶心头一震。
“血符门真正想要的，不是地脉能量，是唤醒判官殿里的东西。”母亲看向她胸口，“他们说，只有宿主自愿献祭，才能打开封印。强迫不行，欺骗也不行。必须是‘知情且同意’。”
“放屁！”游伶猛地站起身，膝盖一软又跌坐回去，“谁会自愿去死？这不就是逼人就范吗！”
“我知道这很难信。”母亲闭了下眼，“但我没有骗你。从头到尾，我都在想办法拖时间，等你能觉醒完整能力。可你太弱了，病了这么多年，灵根几乎枯竭。他们等不了，阵法已经开始倒转，再不补祭品，整个城市都会被阴气侵蚀。”
“所以你就配合他们演这场戏？”游伶怒视，“让保镖抓我们，让赶尸人操控僵尸，就是为了逼我‘自愿’？”
“我不动手，他们会屠城。”母亲声音冷下来，“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己活？如果只是想活，我早就可以逃。可我是游家最后一位主母，肩上扛的是几千条性命。”
游伶怔住。
“你以为我没挣扎过？”母亲忽然笑了下，笑得极苦，“去年我偷偷改过一次阵图，想用我的血替代。结果那天晚上，整条街的婴儿同时哭醒，持续了七天七夜。第三天，你爸留在链子里的残魂显形，指着我说：‘你若再乱来，明日死的就是伶儿。’”
她抬起手，指节泛白：“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我不能看着你一步步走进那个坑。”
游伶呼吸变重。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小时候每次发烧，母亲总会守在床边念一段听不懂的咒文；她第一次发病住院，母亲在病房外跪了一夜；还有那次她在祠堂偷看族谱，母亲发现后立刻烧掉了那页纸，手抖得连火柴都划不着……
那些画面，从来不是冷漠能解释的。
“那你现在进来，是为了什么？”她问。
母亲沉默几秒，把手伸进衣领，扯出一条细细的黑绳，上面挂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牌，正面刻着“游”字，背面是一道扭曲的符线。
“这是你出生时，你爸亲手给你的护魂牌。”她说，“我一直戴着，不敢离身。他说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游伶盯着那块玉牌，忽然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他留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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