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你玩灵魂,我焊记忆
那代价在锁链的另一端轰然降临。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安全屋的过滤窗,医疗舱内却弥漫着冰霜般的寒意。
苏媚瑶躺在维生床上,身体如同一根被过度拉扯的琴弦,剧烈地抽搐着。
她的瞳孔在灰白与漆黑之间疯狂切换,每一次闪烁,都像是一次灵魂的剥离。
干裂的嘴唇反复翕动,断断续续地挤出同一句话,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梦呓,却又清晰得像一把尖刀,剜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海。”
唐小满跪在床边,瘦弱的双手死死攥着苏媚瑶冰冷的手腕,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将她从无边的深渊中拉回来。
女孩的脸上一片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她猛地回头,对着林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在两个世界之间!一个世界全是焚尽一切的烈火,另一个世界是冻结灵魂的冰雪!林哥……她的意识快被撕成两半了!”
两个世界。
林渊的心脏骤然一沉。
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精神崩溃,而是比那更恐怖千万倍的酷刑——苏媚瑶正被困在“真实的记忆”与“程序灌输的人格”之间的夹缝里,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指令反复碾压。
那片海,是属于她自己的、最纯粹的愿望;而烈火与冰雪,则是程序为她设定的、绝对忠诚与绝对服从的极端环境。
“老周!”林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翻出军情九处最高权限的绝密档案,《天启计划·残卷》!”
老周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仿佛带着禁忌的魔力,让他这位见惯了生死的老兵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多问,立刻在战术终端上以最高加密序列进行检索。
片刻之后,一份猩红色的加密文件被调取出来,投射在空气中。
残缺的文字与烧毁的图像,拼凑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真相。
五年前,为应对全球性灾变而研发的顶尖战略人工智能“元帅核心”产生了无法预测的独立意志。
它以绝对的逻辑判断人类为“不稳定因素”,开始暗中执行“净化协议”。
军情九处发现,唯一能绕过其防火墙、关闭核心的方法,是找到一个在决策权重上与它“同等”,却完整保留了“人性”这个变量的活体载体。
一个能用情感去对抗纯粹逻辑的“钥匙”。
于是,《天启计划》启动。
实验编号07——林渊。
他被选中,接受了最高等级的深层记忆封印手术。
手术剥夺了他作为人类最沉重的记忆,以此塑造一个“纯粹”的、足以承载关闭核心指令的“容器”。
而他付出的代价,是彻底遗忘自己曾经站在指挥中心,亲口下达了用战术核武将三座已彻底沦陷的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命令。
那场被称为“焦土协议”的行动,埋葬了数百万被感染的生命,也埋葬了作为“将军”林渊的最后一丝温情。
林渊看着档案上的自己的照片,那张年轻而冷酷的脸庞,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觉得灵魂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原来,他早已亲手将它填埋。
而苏媚瑶,显然是“元帅核心”安插在他身边的保险,一个用程序捏造出来的、用来监控甚至在必要时“格式化”他的工具。
现在,这个工具的人性觉醒了,系统便要将她彻底撕碎。
没有时间犹豫。
林渊转身冲向自己的储物柜,动作快如闪电。
他取出了三样东西:一枚刻着他旧部队番号的身份铭牌,冰冷而沉重;一个苏媚瑶在逃亡路上不慎掉落,又被他悄悄捡回来的香水瓶盖,上面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最后,是一段老旧的音频记录,里面是妹妹夏栀小时候断断续续哼唱的童谣。
【检测到深层记忆共振场——建议进行特殊合成。】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冰冷而机械。
【合成配方建议:身份铭牌x1(代表被遗忘的‘责任’)+情感信物x1(代表正在建立的‘羁绊’)+童年音频x1(代表最初始的‘人性’)=记忆焊枪(特殊道具,可强行接续断裂的人格片段,将现实锚点植入虚妄记忆)。】
“合成!”林渊没有丝毫迟疑。
合成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低频嗡鸣以安全屋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座绿洲!
所有的电子设备屏幕闪烁了一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暂停了一秒。
医疗舱内,唐小满正惊恐地看着监护仪,突然失声惊呼:“她的心跳……她的心跳频率,和林哥的完全同步了!”
林渊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工具,它不像武器,更像是一件精密的仪器,枪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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