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童谣在公堂之上盘旋，如泣如诉。
烛火被穿堂风撩拨得忽明忽暗，在众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宛如群鬼低语。
满堂死寂。
堂外蝉鸣骤歇，只余更鼓一声声悠悠传来。
所有人目光汇聚于那瘦弱少女身上，她单薄的身影映在斑驳青砖地上。
林月如脸色由红转白，尖声叫道：“疯了！她彻底疯了！大人，此女妖言惑众，胡言乱语，必是苏云绮教唆，意图混淆视听！”声音刺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苏云绮却置若罔闻，缓步走到夏绫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瓷瓶，倒出一枚暗红色蜜丸，散发着紫苏根、冰片与龙脑混合的独特气息——清凉中带灼热回甘。
她俯身，指尖轻托夏绫下颌，将蜜丸送入其唇间，动作温柔，嗓音却如刀锋出鞘：“含住它。”
蜜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流顺喉而下，夏绫猛然一颤，眼底浮现出久违的湿润光亮。
三年来，她的喉咙像是被千针万刺日夜穿凿，这缕暖意，如春雷破冻，唤醒沉眠的河脉。
她望着苏云绮，眼中泪光闪动——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用尽半生残喘。
“这是周太医特制的清喉利咽丸，”苏云绮低声，目光却不离林月如，“能让你重新发出属于伶人夏绫的声音。”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然后，用你心底最深的记忆，唱出《悲歌》里主角含冤赴死前的最后一句台词。”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夏绫颤抖着张开嘴。
双手猛地抓住戏服领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抠进织锦纹理，仿佛要撕开的不只是衣裳，更是这三年囚笼、耻辱与沉默的枷锁。
“刺啦——”
华美织锦应声裂开，露出从腰际蜿蜒至侧腹的狰狞疤痕！
皮肤扭曲皱缩，惨白如蜡，似曾被沸水反复浇淋，又经岁月风干凝固。
有人掩面，有人退后，唯恐沾染那陈年焦臭与怨念。
苏云绮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伤疤边缘，声音冷得像霜：“林月如，你不是要证据吗？这身伤，够不够？”
林月如强作镇定，嘴角抽搐，眼中闪过狠戾：“谁信这是真伤？说不定是你们演的苦肉计！有本事，让她当场开口唱歌！现在就唱！”
“如你所愿。”
苏云绮倏然起身，从袖中抽出一面光洁铜镜，快步上前，一把掀开夏绫散乱长发，将镜面对准其后颈。
一朵含苞并蒂莲刺青赫然显现！
右瓣缺一角，位置与当年苏大小姐坠马处完全吻合！
老臣失声惊呼：“是并蒂莲！和苏府嫡女信物图样一模一样！那缺口……那是真迹！”
全场哗然！
就在这极致混乱之中，夏绫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每一个字都像从血肉中剜出，沙哑破裂，伴着剧烈咳嗽，鲜血不断溢出嘴角，滴落在地砖上，绽成朵朵暗红小花。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额头青筋暴起，额角冷汗混着血丝滑落。
众人以为她会倒下。
可她缓缓挺直脊背，胸腔起伏如风箱拉动，气息由断续转为绵长。
闭眼，唇齿微启，以气声继续吟唱。
起初只是呜咽低语，渐渐音调稳定，旋律重现轮廓。
当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时，声音已不再颤抖，反而清亮哀婉，字字泣血：
“林月如！三年前，在染缸里救我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苏府家丁，是北燕国的密探！你怕我揭穿你与敌国勾结，暗通款曲，所以才用哑梅汁毁我嗓子，将我囚禁，欲杀我灭口！”
真相如惊雷炸响！
林月如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剧烈收缩。
她猛地拔下发簪，尖叫着刺向夏绫咽喉：“贱人，去死！”
电光火石间，一柄黑色绸伞悄然撑开，精准挡在夏绫头顶。
“铛”的一声轻响，伞骨架住金簪。
一缕细若游丝的金线自伞柄弹出，闪电缠住林月如手腕。
簪尖擦过伞沿，血珠溅落金线，渗入伞骨缝隙。
众人循伞望去——北燕质子萧决不知何时立于堂侧，神情淡漠，宛若局外之人。
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牢牢锁定苏云绮。
苏云绮看都未看他，只是蹲下身，拾起地上碎镜片，在地面迅速拼合。
每一片割得她指尖微红，血珠渗出，滴在青砖上，与夏绫的血迹交融。但她毫不在意。
最终，一幅简易地图浮现——正是三年前城郊苏家染坊布局：三口大染缸呈品字排列，逃生小门藏于西墙藤蔓之后。
手机支付宝搜索wNR1x8Y317Q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淘宝1111超级红包，复制淘口令￥ HU108 xqTHf0mcK2N￥ https://m.tb.cn/h.SSdhzY5，打开手机淘宝即可领取。
若淘口令失效，请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京东1111超级红包，复制京口令￥C4tPSALwx2Yfbp5V￥，打开手机京东即可领取。
若京口令失效，请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