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没有接那盆热水,只是淡淡地开口。
“秦姐,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再说,我这腿脚利索着呢,用不着这个。水端回去吧,别让你家棒梗他们没水喝。”
说完,不等秦淮茹再有任何反应,林卫“砰”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和所有算计都隔绝在外。
门外,秦淮茹端着那盆渐渐变凉的水,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
与此同时,中院,易中海家。
屋里的灯光调得十分昏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大爷易中海独自一人坐在八仙桌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可桌上的花生米却一颗未动。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听着院里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声,闻着从后院飘来的、那股让他抓心挠肝的肉香。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权威和体面,正在被一点一点地腐蚀、瓦解。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贼头贼脑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许大茂。
许大茂刚才被于海棠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
“你看看人家林卫!同样是一个院儿的,人家现在是厂长顾问,月薪五十六,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吃着肉馅饺子!你再看看你!除了会下乡放几场破电影,你还会干嘛?真是个废物!”
他被骂得狗血淋头,满腔的怨毒和嫉妒无处发泄,一溜烟就跑来找易中海这个“盟友”了。
“一大爷,您也看见了?”许大茂压低了声音,“那小子现在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又是自行车又是猪肉的,再这么下去,这院里还有咱们说话的份儿吗?于海棠……于海棠她都快把我当孙子训了!”
“砰!”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咬着牙,低吼道:“他何止是尾巴翘上天!他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踩在脚底下,彻底碾碎!”
这一刻,易中海清醒地意识到,林卫的崛起,已经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了。林卫的存在,正在从根基上,彻底颠覆他赖以为生的“大院养老体系”!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挑,一个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聋老太太。
她刚才一直在里屋听着外面的动静,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阴鸷。
“吵吵什么?!一点小事就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
易中海和许大茂看到老太太出来,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闭上了嘴。
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老眼扫过两人,冷冷地说道:“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跟他讲道理,更不能跟他置气。要动手,就得一次性把他打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股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狠辣与决绝!
易中海和许大茂精神一振,连忙凑了过去。
“老太太,您有办法?”
聋老太太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不是能耐吗?不是有钱吗?不是厂长眼里的红人吗?咱们就让他栽在‘钱’上!偷!让他背上一个偷窃国家财产的罪名!”
“偷窃国家财产!”
这六个字,让许大茂和易中海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天大的罪名!
许大茂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偷?偷什么能让他翻不了身?普通的财物,怕是扳不倒他。”
易中海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立刻补充道,眼神狠厉:“必须是贵重物品!价值巨大,足以判重刑的那种!至少,也要值个几百块钱!让他进去劳改个十年八年,这辈子就算彻底毁了!”
他们的目标无比清晰歹毒——不是让林卫丢脸,而是要直接送他去劳改,毁掉他的一生!
几百块钱的巨款,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贵重的东西来当“诱饵”呢?
就在易中海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许大茂的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经常下乡放电影,接触的人三教九流,知道不少黑市上的门道和消息。
一个绝妙的“诱饵”,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压低声音,凑到两人跟前,脸上露出了一个阴险至极的笑容:
“老太太,一大爷,东西……我好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