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这话，在死寂的四合院里轰然炸响！

院里瞬间没了声儿！

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还在流鼻涕的顽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被点了穴一样，僵在了原地。

天大的好事？

天大的难事？

苏联老大哥新给的图纸？

厂里几十个技术员研究了三天三夜，连门都没摸着？

非林卫出马不可？！

这一连串的信息，每一个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尤其是刘海中，他那张因为酒精和官瘾而涨红的脸，此刻“唰”地一下，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被杨厂长亲热地拍着肩膀的年轻人，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杨厂长那洪亮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技术员……几十个……三天三夜……非他不可……

他终于明白，这位自己做梦都想巴结的大领导，根本不是来视察他的。

人家是专门，来请林卫这尊“大佛”出山的！

而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自己借着酒劲，当着全院人的面，指着这尊“大佛”的鼻子，咆哮着要给他“立规矩”！

一股彻骨的寒气，猛地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刘海中只觉得两腿一软，差点就当场瘫坐在地上。他死死地咬着牙，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当众出丑。

踢到钢板？

不！这他娘的是一头撞上了珠穆朗玛峰！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自拔时，杨卫国厂长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院里的众人大跌眼镜。

他拉着林卫的手，热情地说道：“小林，上面刚批下来一个重点项目，代号‘雷神之锤’，是国家级的技术攻关任务。时间紧，任务重！全厂上下，技术口这块，我思来想去，只有你才能挑这个大梁！”

“雷神之锤”！

光听这个代号，就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霸气！

国家级的技术攻关任务！

三大爷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我的乖乖，几十个技术员都干不了的活儿？这林卫是何方神圣？”

缩在人群后的秦淮茹，更是心头巨震，她看着林卫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敬畏。

而傻柱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的炒勺差点没拿稳，他这才明白，自己当初挨那一下，输得不冤！

然而，这还没完。

杨厂长说明了来意后，关切地打量了一下林卫这间略显逼仄的小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哎，小林啊。我们红星轧钢厂的技术瑰宝，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杨厂长转过身，目光扫过院里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最后落在了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刘海中身上，他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此刻也懒得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

“厂里新盖的那批家属楼，我亲自拍板，给你留了一套最好的！正阳面，两室一厅，还带个大阳台！你要是点头，明天我就派厂里的解放卡车，亲自带人过来帮你搬家！”

送项目！

送房子！

还是厂长亲自上门来送！

这……这是何等的待遇？！

此言一出，整个四合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碎裂。

他刚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危险的享乐主义倾向？”

人家这是厂长亲自奖励的！

“腐朽的资产阶级作风？”

人家这是为国家攻克技术难关，应得的荣誉！

“要为他立规矩？”

他刘海中算个什么东西？！也配？！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开全院大会，而是被绑在了耻辱柱上，被全院几十号人用看傻子的目光，无声地凌迟！

他高高在上的“一大爷”权威，在杨厂长这番话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面对这惊天的诱惑，林卫的反应却平静得可怕。

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杨厂长秘书递过来的项目文件袋。

他甚至没有多看院里那些人一眼，只是侧过身，对杨厂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厂长，外面冷，进屋说吧。”

平静的语气，沉稳的姿态，仿佛刚才那足以让任何人欣喜若狂的奖励，在他看来不过是理所当然。

“好，好！进屋说，进屋说！”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两人随即进屋，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

那扇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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