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大礼堂,人山人海。
一年一度的全厂职工总结大会,今天却多了一项特别的议程。
主席台上,杨厂长脸色严肃,目光如电。台下,黑压压的数千名职工交头接耳,气氛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
大会进行到一半,杨厂长拿起麦克风,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同志们,今天,我们要处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礼堂侧门打开,两个保卫科的干事,一左一右,押着一个人走到了主席台下。
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工服,头发散乱,低着头,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是二大爷!”
“刘海中!他犯啥事儿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个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押着的人,正是平日里官威十足、最爱背着手教训人的二大爷,刘海中。
他面如死灰,根本不敢抬头看台下那成千上万双鄙夷、惊讶、幸灾乐祸的眼睛。
杨厂长站在台上,手持麦克风,声音如同冬日的寒冰,字字句句都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海中!身为一名老干部,车间副主任,不想着如何为工厂做贡献,带头搞生产,却因为个人的嫉妒之心,捏造事实,恶意诬陷我们厂的技术骨干林卫东同志!企图扼杀我厂的技术革新!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接给刘海中定了性。
台下的工人们一片哗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嫉妒年轻同志,还搞诬告,这人品也太次了!
杨厂长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提高了音量,宣布了厂委会经过连夜研究作出的决定:
“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对刘海中做出如下处理!”
“第一,撤销刘海中锻工车间副主任的一切职务!”
“第二,行政级别从干部连降三级,变为普通工人!”
“第三,留厂察看,记大过处分,记入档案,终身不得提干!”
这三条一出,已经让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基本上是把刘海中的政治生命彻底判了死刑。
然而,这还没完。
杨厂长看着台下已经面无人色的刘海中,说出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条:
“第四,鉴于其思想品德败坏,不适合继续留在生产一线。即日起,调离锻工车间,负责全厂一号至三号公共厕所的日常清洁和维护工作!”
轰!
全场彻底炸了锅!
这个处分,简直比直接开除还狠!从一个背着手到处训人的领导,一下子成了全厂闻着味儿都绕着走的掏粪工,这高高低低地一摔,跟从天上掉进粪坑里没两样。以后他天天得在全厂几千号人跟前扫厕所,那一张老脸往哪儿搁?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所有人都被杨厂长的雷霆手段给镇住了,再看向刘海中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鄙夷和一丝说不清的同情。
“不……不……”
听到最后一句,刘海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他两眼猛地一翻,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直接瘫倒在地,嘴里发出“赫赫”的怪声,嘴角甚至流出了白沫,竟是当场急火攻心,彻底精神崩溃了。
保卫科的人嫌恶地皱了皱眉,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
刘海中被人一左一右地架着送回了四合院。
他刚一进院,那副失魂落魄、口眼歪斜的模样就吓了众人一跳。
二大妈正在院里跟人吹嘘自家老头子马上要高升了,看到这副情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等她从送人的工友嘴里听说了厂里的处分决定后,当场就炸了。
“什么?扫厕所?!”
二大妈尖利的嗓音划破了院子的宁静。她冲到刘海中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开始撒泼咒骂:
“刘海中你个没用的老东西!官没当上,还成了扫厕所的!你让我们娘几个以后怎么在院里抬头做人!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啊!”
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躲在屋里的刘光天、刘光福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根本不敢出门。曾经在院里说一不二,威风八面的二大爷家,此刻成了整个四合院最大的笑话。
傍晚,林卫东下班回来了。
他推着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一块刚买的猪肉。他路过正在院子中央哭天抢地的二大爷家门口,那里,刘海中像个傻子一样瘫坐在小板凳上,目光呆滞,而二大妈的咒骂还在继续。
林卫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们一秒。
他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跟路过的三大爷阎埠贵点了点头,径直推着车回了自己家。
这种彻底的无视,是最高级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