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沙哑的声音，如墓碑上的铭文被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在尸骸遍地的庭院中缓缓消散。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
夜风停止了呜咽，远处的城市霓虹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幕笼罩，失去了所有光彩。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个对峙的身影。
一个，是立于尸山血海中的魔神，黑色的火焰在其瞳孔深处燃烧不息。
另一个，是站在汉白玉台阶之上的枯槁老者，赤着双脚，一双混沌无瞳的眼眸，仿佛倒映着宇宙的生灭。
陈默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说话。
对一个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下一瞬，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前一秒还静立在血泊中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撕裂了凝固的空气。他脚下的汉白玉地砖，在他发力的瞬间，轰然炸裂，无数碎石向四周激射，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快！快到极致！
那不是人类应有的速度，而是出膛的炮弹，是撕裂天穹的闪电！
眨眼之间，陈默已经跨越数十米距离，出现在“守墓人”的面前。他那只沾染着无数卫戍士兵鲜血的右手，五指并拢成刀，裹挟着足以洞穿钢板的恐怖力量，直刺老者干瘪的心口。
这一击，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毁灭！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那“守墓人”却仿佛毫无察觉。他依旧赤脚站在原地，甚至连那双混沌的眼眸都没有眨动一下。
就在陈默的手刀即将触及其胸前布衣的刹那。
老者动了。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如同公园里晨练的老人，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干枯得如同鸡爪，皮肤褶皱，布满老人斑。
他没有去格挡，也没有去闪避，只是用那只慢悠悠的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缓慢的圆。
嗡——！
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随着那个圆的成型，骤然扩散开来。那不是气劲，也不是罡风，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玄奥的“场”。
陈默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手刀，刺入这个“场”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所有狂暴的力量，所有毁灭性的杀意，都在一瞬间被那个缓慢旋转的圆所吞噬、化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并非被强行抵挡，而是被一种诡异的法则引导、偏转，流入了未知的虚空。
“年轻人，你的杀性，太重。”
“守墓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他画圆的动作不停，左手也缓缓抬起，同样在身前画了一个反向的圆。
一左一右，一正一反，两个无形的圆在他身前缓缓转动，仿佛两片巨大的磨盘，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碾碎、归于混沌。
“老东西，装神弄鬼！”
陈默一声冷哼，攻势再起。他不再局限于单点的刺杀，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整个人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双拳化作漫天残影，朝着“守墓人”周身的所有要害，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每一拳，都足以打爆一辆主战坦克！
每一脚，都足以让一座小型山丘崩塌！
庭院内的空气被彻底打爆，发出阵阵音爆的轰鸣，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以两人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整个督抚府的前院都在剧烈震颤！
然而，无论陈默的攻击多么狂暴，多么密集，都无法突破那两个看似缓慢旋转的圆。
“守墓人”就站在那里，赤着双脚，仿佛万古不移的磐石。他那双混沌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陈默，没有怜悯，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虚无。
砰！砰！砰！砰！
陈默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轰击在无形的力场上，却只能带起一圈圈涟漪。所有的力量，都被那诡异的双圆太极所牵引、挪移、化解。他仿佛在攻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世界。
“你的力量，源于恨。”
“守墓人”缓缓开口，声音在狂暴的拳风中清晰可闻。
“而老朽，守护的是‘序’。”
“无序的恨，胜不过有序的‘理’。”
话音未落，他画圆的双手猛然一合！
那两片旋转的无形磨盘，瞬间合拢！
一股无法想象的、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挤压之力，骤然作用在陈默身上！那不是单纯的物理力量，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碾压，仿佛整个空间的秩序都在排斥他这个异类的存在！
咔嚓——！
陈默身上的骨骼，第一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身形一滞，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戛然而止。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将他整个人狠狠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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