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天，被三日后的“天穹之巅”染成了血色。
不是真血，是人血——人潮的血气蒸腾而上，把整座钢铁森林的天空染成一片躁动的、滚烫的赤红。
中央广场一战，陆羽之名如瘟疫般传遍九州。
“一掌废七段！”
“徒手吸人内劲！”
“符水饮之，断骨重生！”
“是妖？是仙？是魔？”
传言越荒诞，人来得越疯。
高铁票售罄，飞机票炒到天价，高速公路堵成停车场。魔都的酒店，总统套房标价二十万一夜，秒空。民宿老板把客厅打满地铺，睡一晚五千，还得排队摇号。
“就为看一眼陆羽？”出租车司机载着满车外地口音的武者，咧嘴笑，“你们是没见那天擂台——那哪是人？是神！是魔！反正不是凡胎！”
外滩的霓虹全换了标语。
“恭迎陆仙师莅临天穹！”
“符水一杯，胜修十年！”
“见证历史，就在今朝！”
连黄浦江的游船都挂起了横幅，船头架起望远镜，票价八千，包茶水点心——只为能远远瞄一眼“天穹之巅”的盛况。
官方沉默。
警车在街角巡逻，频率高得反常，却无人驱散人群。
金融中心顶楼，那扇从不对外开放的“天穹之巅”玻璃门破天荒地敞开着，红毯一路铺到电梯口——像一张无声的嘴，等着吞噬什么。
正午，烈日当空。
“天穹之巅”——魔都最高楼，海拔488米，玻璃幕墙倒映着下方蝼蚁般的人潮。顶层露天平台此刻清空了所有奢侈品展示柜，只余一片空旷如祭坛的纯白大理石地面。
中央，一口黑陶大缸，缸身刻满扭曲符文，缸中符水翻滚，甜腥味浓得化不开，随风飘散，引得楼下万人仰头，喉头滚动。
陆羽站在缸旁。
他穿了件新校服——还是洗得发白，但袖口再无血渍。肋下旧伤早已愈合，只余一道淡金疤痕，如烙印。他脸色不再惨白，而是透着一种近乎妖异的莹润，眼神沉静如古井，却深不见底。
三百灰衣学员如沉默的石俑，环立平台边缘，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空碗，碗沿刻着编号——那是“登顶者”的凭证。
墨渊在木盒里低语，声音竟带着一丝忌惮：“你恢复得……太快了。那些精气，竟真能压住我的‘蚀’？”
陆羽没理它，目光扫过平台入口。
来了。
第一个踏进平台的是个穿月白长衫的老者，鹤发童颜，手持一根青竹杖，步履轻盈如踏云——岭南“听雨楼”楼主，古武界活化石，据传已半步踏入“气感”之境。
老者目光如电，直刺陆羽：“小友，老朽听闻你‘采气’之术玄妙无方。今日特来……开开眼界。”他袖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善气”悄然溢出——试探。
陆羽抬手，隔空一引。老者袖中善气如丝线般被抽出，汇入木盒。老者瞳孔微缩，却抚须微笑：“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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