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碗面,比佛经还灵

早上太阳刚露脸,少年宫那玻璃窗就跟开了美颜滤镜似的,金光哗啦一下劈进来,正好照在“青少年心灵成长计划”那条红横幅上。

灰尘在光里飘啊飘。

小桃蹲在第一排,膝盖被三脚架硌得跟快骨折似的,疼得她直想骂街。

昨晚剪视频剪到凌晨两点,手机屏幕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现在还贴在她手心,冷得让她怀疑人生。

她咬着嘴唇,把直播标题改成《和尚讲生命教育,能讲出花来?

》,心里默念:这标题够猎奇,又不至于low到地心,应该能冲一波流量。

刚点“开始直播”,后脖颈子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原地起飞。

回头一看,是陈阿婆。

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进来,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蓝布衫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面粉。

胸前别着个旧铜章,阳光一照,反了个光。

小桃赶紧扶她坐下,眼角一扫全场:家长踮着脚往这边瞅,记者西装笔挺举着话筒往前挤,最后一排加的塑料凳子吱呀作响。

空气里混着汗味、香水味和空调外机嗡嗡的噪音,整一个“人类气味大杂烩”,听得人耳朵都快怀孕了。

后台小屋里,了尘正对着镜子捏僧袍下摆,手指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社恐的和尚,小声嘀咕:“系统,这比让我上《龙国好声音》盲选还吓人啊……”

“【新任务】已发布。”机械音冷不丁蹦出来,“要求:讲座让80%的人感动或顿悟,不然的话将被抹杀。”

了尘当场瞳孔地震:“不是,我这才刚下山,连网红税都没交,就要抹杀我?”

“建议讲个催泪故事。”系统补刀。

他手心立马冒汗,怀里那个化缘钵硌得肚子生疼,边缘还磨皮肉。

墙角老周带来的保温桶一掀盖,一股热面香直冲天灵盖,汤上浮着油花,葱花细得跟头发丝似的——这味儿,是他前两天在面馆闻过的,熟悉得让他差点喊爸爸。

他想起老周拍他肩膀时那双糙手,茧子厚得都能当砂纸用:“你救过人,送过饭,唱过歌,这些不就是故事?”

“可我哪有什么故事,我就背过《千金方》……”他嘟囔着,手指无意识摸着钵上那个“渡”字——师父临终前刻的,歪歪扭扭得,像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写下的遗言。

“渡人先渡己”这话他记得,但一直没搞懂什么意思。

“叮——”门响了,吓得他一个激灵。

老周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军绿外套洗得发白,领子上还沾着点面粉:“面要坨了。”说着把桶往桌上一放,热气“呼”地冒出来,镜子瞬间起雾。

“趁热吃两口,上台说话才有力气。”

了尘看着碗里的素面,面条根根分明,汤清亮,葱花浮着,热气扑脸,微微烫。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下山那晚,在老周面馆蹭饭,脚磨破了,老头嘴上骂“小和尚装什么苦修”,结果偷偷往护脚膏里加蜂蜡,说是部队的老法子,防皴裂。

“师父说过,手冷的人,递碗热汤比念经管用的多。”他轻声说,“可我后来才明白,那碗汤递出去,我自己也暖了。”

老周没吭声,只用力拍了他一巴掌——那一掌带着风,也带着几十年揉面的劲儿。

了尘抹了把脸,一口气把面和汤全干了,碗底就剩一圈油印,泛着微光。

他把化缘钵抱紧了,跟抱着KPI似的:“那……我就讲讲,一碗面的事。”

门“吱呀”推开,全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了尘站在门口,阳光从背后照进来,僧袍金灿灿的。

讲台上啥也没放,就那碗空面,边上还摆着他用过的筷子,碗底一圈黄汤渍,静静晕开。

“阿弥陀佛。”他鞠了一躬,声音轻轻的,“贫僧那天下山,就想吃碗面。”

前排一个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噗嗤”笑出声,被妈妈捂住嘴,可眼睛已经亮了。

了尘也笑了:“真的。师父说‘红尘修行,从烟火起’,可我在城里转了三条街,举着钵没人理。直到……”

他顿了顿,看了眼陈阿婆:“看见一个老人倒在路边。她抓着我袖子喊‘疼’,我没带药,只能按她手腕上的穴位——《千金方》里治心痛的法子。按了十几分钟,救护车来了。她女儿追着车跑,硬塞给我一百块。”

“我没要。”他摸着钵上的“渡”字,“不是装清高,是她手抖得厉害,跟我山下见过的乞丐阿婆一样。师父说‘救人要救心’,那时候我不懂,只觉得……”

“她要的不是钱,是有人肯蹲下来,听她说句话。”

底下开始有人抽鼻子,纸巾窸窣作响。

小桃盯着手机弹幕,等到讲完那个化疗的哥哥,屏幕上直接炸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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