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切进街角,苏辰轩的脚步在酒馆门前顿了半拍。袖口里的风加护仍在震颤,那股来自西北方的能量流没有减弱,反而像被什么点燃了似的,脉动频率越来越急。他抬手推开木门,铜铃轻响,喧闹声扑面而来。
酒馆里人不少,几张长桌挤满了喝酒闲聊的旅人和本地居民。他扫了一眼角落,金发男子背靠墙壁坐着,手里转着一只空杯,眼神没朝他看,但苏辰轩能感觉到——对方从他进门那一刻起,就已经锁定了他。
他压下眉头,走向吧台边的位置,动作自然地坐下。侍者端来一杯水,他低声问:“最近有没有外乡人往城西去?特别是夜里来的。”
“城西?”侍者擦着杯子,“那边荒得很,除了风车和野草,谁去那儿。”
话音未落,旁边猛地撞来一股力道。
一个满脸通红的醉汉歪着身子,手里酒杯已经空了,另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酒渍顺着桌沿滴下,染湿了他的袖口。
“外地佬……装模作样打听啥?”醉汉咧嘴一笑,口水溅到桌面上,“蒙德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苏辰轩没动,也没抬头。他记得这种人——不是真凶狠,只是借酒壮胆,想找点存在感。他放缓声音:“喝多了吧?我请你再喝一杯,消消火。”
“哈?”醉汉瞪眼,一掌拍在桌上,“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他伸手就去推苏辰轩胸口。
就在那一瞬,空气骤然扭曲。
风加护像是被泼了滚油的火堆,猛然炸开。它本就不喜浊气,此刻又被人当面喷吐酒臭,本能地掀起一道微型气旋。那股力量不强,却精准地从苏辰轩衣领处卷出,像一阵突袭的疾风,直冲醉汉面门。
醉汉踉跄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坐在地。身后两张桌子被带倒,杯盘砸地,酒液四溅。
全场静了一秒。
有人低呼:“风元素反应?”
“这人会魔法?”
“看着不像骑士团的打扮啊……”
苏辰轩立刻站起身,脸上挤出苦笑:“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身子骨从小就弱,一紧张就容易‘起风’,刚才那杯酒劲上来,没忍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角落里的金发男子已经放下杯子,双臂交叠搁在桌上,嘴角挂着笑,眼睛却冷得很。
那不是普通旅人的目光。
是猎手在打量猎物。
风加护的震颤没停,反而更清晰了——它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波动。水元素与星核交织的频率,极细微,但绝不会错。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
他不能走。
一走,就成了心虚逃窜的靶子。
也不能硬扛。
这里人多眼杂,一旦动手,七道加护哪怕只动其一,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他缓缓退向吧台方向,脚步平稳,像只是想换个位置继续喝酒。
“再来一杯蒲公英酒。”他对侍者说,语气轻松,“这次我慢慢喝,保证不起风。”
话音刚落,肩膀忽然被人搭住。
掌心温热,力道却不轻。那人笑着靠近,声音爽朗:“兄弟,你这‘起风’的毛病,可真够劲爆啊。”
苏辰轩没回头。
他知道是谁。
达达利亚的手还搭在他肩上,指节微微收拢,像是在试探肌肉的紧绷程度。更微妙的是,那一瞬间,他体内的水加护轻轻颤了一下——不是敌意,而是某种共鸣般的感应。
这家伙身上带着星核的力量,而且不止一块。
“您说得是。”苏辰轩侧身半步,顺势让开肩上的压力,把空杯递向吧台,“所以我才来蒙德,风神眷顾的地方,总能让我不那么……容易失控。”
他笑了下,眼角余光瞥见对方蓝瞳微闪。
达达利亚也笑了,收回手,顺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巧了,我也觉得这儿挺适合‘平静’的。尤其是……跟有趣的人喝酒的时候。”
“哦?”苏辰轩端起新倒的酒,没碰唇,“那您觉得我够不够有趣?”
“现在还不确定。”达达利亚翘起腿,指尖轻敲桌面,“不过能凭本能弹开一个成年男人,还能用‘体质弱’解释过去——这演技,比某些愚人众特工都好。”
苏辰轩眼皮都没眨:“运气好而已。”
“运气?”达达利亚低笑一声,“你知道刚才那阵风的轨迹吗?它绕开了所有人,只把你面前的酒杯掀歪了三度,连一滴都没洒出来。那是控制,不是失控。”
酒馆里的喧闹还在继续,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已经变了。
苏辰轩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蒲公英酒映着灯光,微微晃动。他能感觉到风加护在识海里躁动,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又像是被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