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鹤”和“百怨幡”几个字砸进耳朵时,他握着刀柄的指节猛地一白,钝刀刃在湿滑的竹皮上失控地铲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吱噶——”,如同钝器刮过颅骨。
他顿了许久,才迟钝地抬起那张仿佛被厚厚泥壳覆盖的脸。
空洞呆滞的眼神像是两口干涸的枯井,嘴角咧开一个焊死了的憨傻弧度。
他甚至刻意地将那颗显得过分沉重的头颅笨拙地歪向一边,厚厚的嘴唇蠕动着,含糊不清地嘟囔:
“哦……白……鹤……幡……甜……?”
一丝粘稠晶亮的口水,恰到好处地从他微张的嘴角溢出,拉长、坠落,“啪嗒”一声,精准地砸在那刮出浅凹的竹筒内壁,溅起微小浑浊的水花。
羡青山内心也是喃喃
徒手凝魂?百怨幡?凤倾月……好手笔。不过被南风拿到也算是一种机缘吧!
“哎呀——!!”
囡囡气得小脸更红了,狠狠一跺脚,整个竹舍簌簌落灰,“跟你这榆木脑袋说这些,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万鬼幡!懂不懂?!天魔派镇派的玩意儿!多少老骨头熬油点灯几百年都摸不着边的登天梯!她白鹤算是祖坟冒青烟,一步蹿到凤教主眼皮子底下了!懂?!傻子!”
她食指气鼓鼓地虚点着羡青山毫无反应的鼻梁。
然而,任凭她如何跳脚、唾沫横飞,羡青山只是茫然地眨巴了两下空洞的大眼,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住般,重新黏回那根破竹筒上。
他重新握紧钝刀,吭哧、吭哧……更加用力地刮削起来,仿佛那竹筒里藏着无上大道,而刚才那番搅动宗门风云的消息,不过是拂过耳畔的一缕无关紧要的阴风。
囡囡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筏子,满腔的兴奋与分享欲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面对一块顽石的无力。
她鼓着腮帮子,像只气呼呼的小河豚,恶狠狠瞪着他那布满灰尘汗渍的后颈,眼珠忽地骨碌一转,红豆师姐交代的“正事”浮上心头。
那股子看热闹的劲头又死灰复燃,小脸上重新亮起狡黠的光。
聒噪的小麻雀终于要换方向了。
也好,醉梦楼……离域来的舞姬?
在这也闷得慌,正好瞧瞧。
见羡青山依旧傻傻的。
“得得得!算我嘴欠,跟你这哑巴聋子掰扯!”
她没好气地挥着小手,像赶苍蝇,“喂!别鼓捣你那破玩意儿了!麻溜儿的,拾掇拾掇你这傻样,跟本姑娘下山!”
她往前凑近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一种自以为隐秘的兴奋,却又故意摆出理直气壮的架势,“‘醉梦楼’!山脚顶热闹那销金窟!
新来了几个跳舞的娘们儿,啧啧,听说是东边离域打仗逃难过来的,掐一把能出水!红豆师姐发话了,让咱俩去‘探探底细’!”
她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又重又黏,小脸上明晃晃写着“看戏”和“挖料”,还带着点小得意。
羡青山像是终于接收到清晰指令的木偶,顺从地放下钝刀和那半成型的竹筒。
他用沾满竹屑污垢的袖子,粗鲁地在嘴边一抹,蹭掉碍事的口水,又在磨得发亮的裤腿上擦了擦手。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躯在低矮的竹舍里投下沉重的阴影。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凝固的呆滞表情,喉咙里滚出沉闷的应答:
“哦……好……下山……看……扭秧歌……”
眼神涣散,仿佛“离域舞姬”与“探底细”的曲折,在他混沌的思绪里,被粗暴地简化成了“看个热闹”。
囡囡看他这副德行,小鼻子一皱,发出一个响亮的“哼!”,二话不说,一把薅住他粗布衣袖的破口,小指甲几乎掐进布料:
“走走走!磨蹭得跟老牛拉破车似的!去晚了,好座儿都让那帮酒囊饭袋占光了!红豆师姐的赏钱,可不会等咱!”
她像拖拽一个沉重的破麻袋,使出吃奶的劲儿生拉硬拽着那看似痴傻的庞大身躯,旋风般卷出了吱呀乱响、摇摇欲坠的破竹门。
竹舍内瞬间死寂。
只留下那根未完成的竹哨,孤零零躺在屋角尘土里。
筒壁上,那滴浑浊的口水渍,在破门漏进的、阴霾天光下,折射出一点微弱、冰冷、无人察觉的幽光。
脂粉的浓腻、烈酒的辛辣、汗液的蒸腾,混杂着千百修士驳杂的灵力与体味,在醉梦楼雕梁画栋的穹顶下翻滚、发酵,形成一股足以灼伤肺腑的浑浊热浪。
这里是震域边境黑沼镇最大的销金窟,更是幽冥诡宗外围情报交织的暗网核心。
欲望与算计在这里赤裸裸地蒸腾。
中央高台上,薄纱难掩曼妙,妖娆的舞姬随着靡靡之音款摆蛇腰,足踝金铃摇曳出惑人心魄的碎响。
她们顾盼间媚眼如丝,将台下无数贪婪、痴迷、算计的目光牢牢吸附,像一张无形的情欲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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