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服的汗味还没散尽，食堂方向传来的喧闹声顺着走廊飘远时，毛伟伟已经抱着吉他坐在了教室靠窗的位置。

他把琴包放在脚边，指尖刚碰到琴弦，指腹的薄茧就泛起熟悉的痒。下午站军姿时绷得发僵的肩膀，在拨出第一个和弦时悄悄松了下来。窗外的夕阳斜斜切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后排空着的课桌上。

他弹的是首没名字的曲子，旋律像傍晚的风，轻轻卷着教室角落的粉笔灰。指尖在琴弦上滑动，时而轻揉，时而轻扫，连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眼睛都没察觉。食堂的喧闹渐渐淡了，走廊里偶尔传来同学的脚步声，他却像被裹在透明的泡泡里，只听得见琴弦的震动。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他才缓缓睁开眼。

抬眼的瞬间，他愣住了——原本空荡的教室不知何时坐满了人。前排的女生支着下巴，眼里还闪着光，满眼的羡慕没有嫉妒。

“可以啊，毛英雄，灭鼠弹琴两手抓。”郑一高嗓一声，教室里哄堂大笑

昊天站在了教室中央。188的个子在白炽灯下投出颀长的影子，校服裤腿被他卷到脚踝，露出白色运动鞋。金仁波紧跟着跳上台，两人对视一眼，昊天看向毛伟伟打了个响指，来首《BillieJean》。

毛伟伟瞬间领悟，《BillieJean》的前凑响起。

教室里瞬间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尖叫。昊天的肩膀猛地向后一沉，脚尖点地的瞬间，身体像被按了慢放键，滑步时校服衣角划出利落的弧线。金仁波跟在他身后，两人动作精准得像复制粘贴，太空步滑过讲台时，前排同学甚至能看清他们鞋底与地面摩擦的纹路。

“我靠！”郑一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拍着桌子，“你们真是多才又多艺啊！”

昊天听到喊声，嘴角勾起一抹笑，身体突然向下矮了半截，机械舞的卡点正好卡在鼓点上。金仁波顺势接了个旋转，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重叠又分开，像两束追光里的星星。毛伟伟咧着大嘴，手指不停的波动着琴弦，三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昊天最后一个滑步停在教室中央，抬手向郑一，比了个经典的杰克逊手势。金仁波弯腰鞠躬时，额前的汗珠滴在讲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教室里的掌声持续了足足半分钟，郑一还在喊“再来一个”，被后门突然出现的班主任瞪了一眼，才吐着舌头坐回椅子。

“好了好了，安静。”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来，目光扫过讲台上的两人，却没真的生气，“下次表演记得提前说，我好搬个凳子来看。”

教室里又笑起来。昊天和金仁波红着脸回到座位，

郑一在旁边凑过来：“我去，帅天真是多才又多艺，收个徒”

“Noproblem”昊天高兴的像个孩子。

晚自习的铃声在这时响起，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还亮着，但此刻没人再去在意。郑一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伙伴，想起下午抓老鼠时的紧张，想起刚才弹琴时的安心，又想起讲台上那束追光——原来青春里的英雄，从来不止一种模样。有人握着吉他弹响温柔，有人踩着舞步点燃热情，而这些细碎的光芒凑在一起，就是晚自习最亮的星光。

“切，显眼包。”冷秋晨就看不惯，他俩这贱搜搜爱处风头的劲。

“哼，最讨厌，自己没才艺，还看不管别人优秀的人。”没好气的白了身后的冷秋晨一眼。

冷秋晨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郑一，是一脸的嫌弃，都懒得去搭理。

昊天看着郑一嫌弃冷秋晨，眼神里是满脸的宠溺。

“神经病”冷秋晨小声嘀咕着，这话再骂昊天眼神不好，又似乎再骂郑一是个二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