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子我来了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时,我正对着芮子和我的合照发呆。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我盯着看了三秒,才迟钝地划开接听键。

“请问是凉子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点公式化的严肃,“我们是山西XX派出所的,您朋友芮子家人的联系方式是……?”

“好”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心脏猛地一缩,“我记下了。”

“芮子的家人已经把她接回山西老家了,”对方顿了顿,语气放轻了些,“葬礼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在县殡仪馆……”

后面的话我没太听清,只抓住了“葬礼”“殡仪馆”这几个词。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芮子的照片——那是我们上次打帮联胜利后拍的,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我去衣柜里翻出唯一一件黑色外套,手抖得连拉链都拉不上。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幽灵。

“芮子,我来了。”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眼泪突然砸在洗手池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火车,再转两个小时的汽车,才到那个陌生的县城。殡仪馆的白幡在风里飘,刺得人眼睛生疼。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红着眼眶,看见我时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芮子的朋友。”我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那里面存着我们所有的合照。

“快进来吧。”她侧身让我进去,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芮子在里面。”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她往里走。灵堂里摆着芮子的遗像,还是夏天拍的,扎着高马尾,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烟雾缭绕,把她的脸衬得有些模糊。

“这是芮子的朋友吧!”有人看见了低声议论,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同情。

我走到灵前,看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明明上周还在视频里跟我拌嘴,说我染的橘色头发像胡萝卜,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照片?

“芮子……”我跪下去,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钻心,可这点疼跟心里的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旁边的人递来纸巾,我没接,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照片,喉咙里发出像困兽一样的呜咽。我想起她给我从游戏里面待我的好,到现实中的陪伴,想起她半夜给我做橙武只为了让我不自我埋怨,想起跨服剧组里我和她一起欢乐的蹦迪她会说“我家娘子最帅”……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每一幕都带着刀,把心割得鲜血淋漓。

芮子的妈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孩子,别太伤心了,芮子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她的声音哽咽着。

“阿姨,”我抬起头,眼泪糊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这是假的……对不对……”

“她说……回来……”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芮子的妈妈搂着我,两个女人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的人也红了眼眶,却没人再说什么——有些痛,只能靠眼泪来稀释。

守灵的那一夜,我就跪在灵前,看着她的照片,一夜没合眼。天亮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说该准备火化了。

“不……不能烧……”我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抓住棺材的边缘,指甲抠进木头里,渗出血来也没感觉,“她会疼的……你们别碰她……”

“孩子,松手吧。”芮子的爸爸过来拉我,他的手粗糙而有力,眼里却满是红血丝,“让她安安静静地走……”

“不行!”我哭喊着,把脸贴在冰凉的棺材上,像是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还没跟我说再见……火化了就彻底没了……她不能走!”

周围的人都过来劝,七手八脚地想把我拉开。我挣扎着,嗓子喊得嘶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像个撒泼的孩子。可我知道,我不是撒泼,我只是不想失去她——这世上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唯一让我觉得活着有意义的人。

“芮子……你醒醒啊……”我拍着棺材,手都拍麻了,“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凉子啊……”

棺材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冰冷的木头硌着我的脸。

最后,他们还是把我拉开了。我看着工作人员把棺材推往火化间,那扇沉重的铁门缓缓关上,像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隔断了。

“不要——!”我尖叫着,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躺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里。芮子的妈妈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块湿毛巾,见我醒了,赶紧递过来:“感觉好点没?”

我没接,只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口井。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又好像什么都在想——想她护着我说“别怕,有我在”,想她温热的体温,想她在我绝望时拉我说的话语,想她趴在沙发上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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