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挤公交

一行人步行抵达了位于天摩市八环边缘的巨型公共交通枢纽——十字路口站。

错综复杂的线路连接着包括新启市在内的几座卫星城,是通勤族和预算旅行者的“圣地”。

秉承着“能省则省”的崇高理念,墟决定带大家体验一把原汁原味的“平民”出行。

“哇哦,好大的车站!”塔菲仰头看着高耸的站台指示牌,眼睛亮晶晶的。

“大?马上你就知道什么叫‘无处容身’了。”

被她像拎包一样拽着的班茜有气无力地划拉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果然,还没完全靠近站台,汹涌的人潮气息就扑面而来。

电子站牌无情地滚动着,几乎每一班车后面都跟着刺眼的红色“拥挤”字样。

“天呐!队长队长!”塔菲踮着脚尖,望着那密密麻麻蠕动的“人头海洋”,小脸瞬间垮掉,发出哀鸣,“这才几点啊?怎么跟世界末日大迁徙一样?我们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被她像拎行李一样拖着的班茜,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有气无力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现在是早上八点整,亲爱的塔菲小朋友,正是打工人和买菜大妈们抢占生存空间的早高峰黄金时段。”

“人多?这不是很正常吗?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吧队长?”

她最后一句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一旁的梅卡妮卡已经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装着精密设备的背包,脸上写满了崩溃。

“不……不是吧……我最怕这种人多的地方了……空气不流通,肢体接触什么的……我会过敏的!队长,我们能不能加点预算打个车?我……我宁愿走路去新启市!”

墟看着眼前的“人肉洪流”,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的目光尤其被一群格外醒目的群体吸引——精神抖擞的大爷大妈们!

他们提着花花绿绿的购物小拖车,在站台中行走。

一位穿着大红运动衫的大妈嗓门洪亮地对同伴喊道:“老王头!挤过来点!15路马上进站了!这趟车快!赶早市那批刚下的西红柿,水灵着呢!去晚了就剩蔫吧的了!”

被称为老王头的大爷中气十足地回应:“挤啥挤!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让你们挤散了?张姐说了,坐后面那趟37路,虽然绕点,但人少!座位多!咱不差那十分钟!”

另一位提着鸟笼的大爷插嘴:“就是就是!跟年轻人挤什么!让他们挤去!咱们得讲策略!李姐,听说你家孙子谈对象了?哪儿的姑娘啊?”

“嗨!别提了!那姑娘非得要什么‘旧世界复古音乐’当定情信物!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净整些没用的!”

墟听着这活色生香的“站台交响曲”,忍不住低声吐槽:“这些大爷大妈……真是城市活力的永动机啊……专挑这种能把人挤成二维生物的高峰时段,蹭着免费或一块钱的公交,这是把赶集和晨练、社交三合一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打七份工水深火热的日子,也是这人潮中的一粒沙,没想到如今肩负“拯救世界”的重任,还得重温这“接地气”的修行。

“听着!”墟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的欲望,主要是给瑟瑟发抖的梅卡妮卡打气,“挤公交,是深入群众、体验疾苦、积累直播素材的绝佳机会!”

“想想看,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世界拯救者竟在早高峰被大妈挤出车厢》!梅卡,坚持住!想想破解U盘的荣耀!塔菲,看好设备和班茜,别让她原地溶解了!”

班茜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呜咽。

墟扫视着几个站台,指向相对人少一点的一条线路:“看到那边没?去新启市的Z17线,虽然也红,但感觉还能挣扎一下!跟我冲……呃,跟我有序排队!目标——挤上车!出发!”

他一声令下,小队艰难地向Z17站台蠕动,瞬间被热情洋溢的大爷大妈和面无表情的打工人洪流吞没。

梅卡妮卡的哀鸣和塔菲的加油声,很快淹没在“让一让!”“别踩我脚!”“车来了车来了!”的喧嚣浪潮中。

而队伍像蜗牛一样缓慢前行。

等了很久,他们眼睁睁看着一辆又一辆悬浮公交车驶来,站台上的人群瞬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一拥而上,将车厢的每一个缝隙填满,然后公交车带着沉重的负荷嗡鸣着离开。

而墟的小队,总是在距离车门几步之遥的地方,无奈地看着机会溜走。

“哦豁……又错过一辆。”塔菲叹了口气,小脸垮着。

梅卡妮卡看着那再次变得水泄不通的车门,祈求着:“队长……真的不行了……照这个速度,排一早上我们也上不去车啊……我们还是坐出租车去吧?我……我出点钱也行!”

塔菲也在旁边小声附和:“是呀队长,我的小电驴虽然也能跑到新启市,可是那边距离天摩市有五十多公里呢!而且我们四个人,根本挤不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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