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站在北镇抚司衙门前,绣春刀微微出鞘。眼前的景象熟悉中透着诡异——石狮眼中流转的银光,屋檐下若隐若现的能量波纹,还有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臭氧气息,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指挥使大人?”守门的校尉疑惑地看着他,“您不是今早刚离京公干吗?”
陆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本官想起有要事未办,去去就回。”
他快步穿过熟悉的庭院,敏锐地察觉到更多异常:回廊柱础上刻着细微的银色符文,地面青砖下隐约有能量流动,甚至往来官吏的影子里都带着不自然的扭曲。
推开自己值房的门,陆绎瞳孔微缩——房中一切如旧,唯独墙上多了一幅从未见过的星图。图中北斗七星旁,赫然多了一颗银星,位置与他在未来见过的镜心议会标记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绎猛然转身,绣春刀已然出鞘三寸。门口站着的人让他呼吸一滞——竟是早已“殉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义。
刘守义身着常服,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已死之人。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着陆绎熟悉又陌生的光芒:“放下刀吧,这里很安全。”
“刘大人...您不是...”
“死了?”刘守义轻笑,“在这个时间线上,确实如此。但时间如长河,分支无数。”
他挥手关上房门,墙壁上顿时浮现出流动的光纹,将房间与外界隔绝。
“长话短说,你从未来带回了时空之镜,也带回了危机。”刘守义神色严肃,“虚无吞噬者的触须已伸到这个时代,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陆绎紧握时空之镜:“您早知道我会来?”
“不是我早知道,而是我已经经历过。”刘守义指向墙上的星图,“在这条时间线上,这是我第三次与你相见。”
他展开一卷图纸,上面绘制着复杂的机械结构:“时空之钥不仅是钥匙,更是武器。它能暂时稳定镜渊,但需要镜心石作为能源。”
图纸中央的装置与陆绎在未来见过的净世会设备惊人相似,却又有着本质区别——净世会的装置以控制为目的,而这个设计明显是为了守护。
“万历十五年是关键节点,”刘守义继续道,“不仅因为这里是时空交汇点,更因为在这里,某个存在首次打开了通往虚无的道路。”
陆绎想起霍清影的警告:“是谁?”
刘守义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在所有时间线中,这个存在的身份都被刻意隐藏。我们只知道,他自称‘时序之主’。”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刘守义脸色一变:“他们发现我们了。快走,去白云观找程云子道长,他知道下一块镜心石的下落。”
墙壁上的光纹开始剧烈波动,刘守义快速塞给陆绎一枚玉佩:“这是我的信物,程云子认得。记住,不要相信任何...”
话未说完,房门轰然破碎。几个身着银灰色服饰的人影出现在门外,手中的装置发出刺眼的绿光。
“时序之主向您问好,刘大人。”为首者声音冰冷。
刘守义猛地将陆绎推向后方暗门:“走!去白云观!”
暗门在身后关闭的刹那,陆绎看见刘守义手中多了一面小型铜镜,镜光与来袭者的绿光激烈碰撞。
暗道狭窄而黑暗,陆绎只能凭借时空之镜的微光前行。大约一炷香后,前方出现亮光,出口竟在一口枯井之中。
爬出枯井,他发现自己已在京城西郊。远处山峦叠嶂,白云观就坐落在西山之巅。
一路谨慎前行,陆绎注意到京城中也有诸多异常:某些巷口悬浮着看不见的能量屏障,天空中偶尔闪过不自然的涟漪,甚至有些行人眼中会短暂地浮现银光。
抵达白云观时已是黄昏。这座道观看起来平凡无奇,香客稀疏,道士慵懒。但当时空之镜靠近观门时,镜面突然泛起强烈波纹。
“施主请随我来。”一个年轻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眼神清明得不似常人。
道士引他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后山一个隐秘的洞府前。洞中坐着一位白发老道,正是刘守义提到的程云子。
“贫道等候多时了。”程云子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把刘大人的信物给贫道看看。”
陆绎递上玉佩。程云子查验后点头:“确是守义之物。时间紧迫,贫道长话短说——你要找的镜心石,就在观中镇魔井下。”
“镇魔井?”
“大明开国之初,刘伯温在此布下大阵,封印了一件来自天外的邪物。”程云子神色凝重,“如今看来,那所谓的邪物,很可能就是虚无吞噬者的一部分。”
他起身引陆绎来到观中深处一口古井前。井口被八道符箓封印,井沿刻满古老符文。时空之镜靠近时,那些符文纷纷亮起银光。
“镜心石是封印的核心,取走它,封印就会减弱。”